不過俞氏的好心並未持續太久,這一杯還沒喝完,就有人敲門。
放下杯子,朝房門說:“請進。”
來的人是輕語,走到俞氏邊,趕忙說:“宮派人過來,說是皇上找丞相有事。”
俞氏心存疑,挑眉詢問:“你確定?”
剛才遠哲還說皇上絕對不想見到他了,這才多久啊,怎麽就又找上門來?
不會是皇上想要將他給理掉吧。
俞氏心中有些擔心,得到輕語肯定的答複之後,就從塌上起來,看看自己上穿著的裳,並無不妥之,才往外麵走去。
反正遠哲此時已經不在府上,也不清楚去了哪裏,這倒是躲過一劫。
以後還是讓他多出門,在家裏待著吧,這樣安全一些。
俞氏想著趕將太監打發走,見他的時候就沒打算多寒暄。
將一袋銀子塞過去,俞氏小聲詢問:“張公公找我家老爺是有何時啊?”
皇上心不好,來的時候他都抱著純跑的打算,如今收了錢,心自然要好上一些,就說:“沒什麽大事,請丞相進宮幹活吧。”
說是幹活,除了批折子還能有什麽?
俞氏點點頭,接著說:“是這樣啊,您來遲一步,他剛和何侍郎出去了,可能是去何府了?我讓人幫你找一找吧。”
現在出去說不定還能追到,再拖一會兒時間更穩妥。
張公公知道皇上心不好,若是不將人帶回去,他肯定得不了好,但又不想自己去找,自然答應下來:“好,那就麻煩您了。”
算是有求於人,他的態度好了不。
俞氏點頭迎著,吩咐輕語安排人去趟何府,隨後又讓人送來好茶,和他說了幾句,之後就在這裏等著輕語的好消息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輕語也知道俞氏的打算,所以走得很慢,但回來的時候卻表現得很匆忙,也是因此,心中焦急的張公公也沒辦法說什麽。
著自己的脾氣,張公公用尖銳的嗓音詢問:“宋丞相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啊?”
輕語歎了口氣:“我去問了何府的人,他們說何大人與宋丞相就沒過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能去哪裏了。”
張公公眉頭擰,心想他們兩個不會去什麽花街柳巷慶祝了吧?那他還真不太方便去找人。
但如果不將人找到,他這次回去肯定要被罰,如果皇上還沒有消火,他估計得被扔到浣局。
張公公歎了口氣,看向俞氏,語氣裏帶著無奈和哀求:“您再想想,宋丞相還可能去哪裏?皇上要見他,若是耽擱太久,也不好,對吧?”
俞氏本就不打算讓他見到遠哲,而今這番態度更是讓他擔心。
如果隻是尋常之事,這個太監沒必要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他這番態度則是坐實了俞氏先前的猜想,這次進宮,絕對是一件壞事。
心裏盤算一番,俞氏就麵愁容的和他解釋:“我隻是一個婦道人家,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怎麽能得知他都去了哪裏?”
“這幾年他早出晚歸,若不是我一直配合著他的時間,怕是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兩麵。”
張公公尷尬的笑了一聲,心想這還真不能怪宋丞相,因為皇上給他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得浪費在皇宮裏,因此,陪伴妻子的時間大大水。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張公公就發現這個俞氏雖然對他恭敬,也知道塞些錢過來,但整個人就跟個銅豌豆似的,什麽都問不出來。
浪費了一會兒時間,他就知道自己在這裏不可能有任何收獲,隻能和俞氏辭別,想著自己去別的地方試試運氣。
已經在外麵浪費這麽久的時間了,也不差這一點,如果折騰了這麽久,還是空手而歸,到時候自己的下場……
張公公想了想,忍不住歎一口氣,突然覺還是在嬪妃們邊當小太監的時候更為舒心,畢竟那個時候還能看看,也不用自己擔此大任。
他剛出宋府,就真按照自己先前的想法,往花樓的方向去了。
因為上穿著太監服,一路上引起了不人的注意,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事。
快馬加鞭,張公公很快就到了地方。
如今天還亮著,這裏要冷清一些,但走在這條街上,時不時還是能聽到打罵俏的聲音,鶯歌燕語,不絕於耳。
張公公搖搖頭,思索一番,先去了清平樓。
他們這些宮人平日裏都沒機會出宮,但是這些人計算不認識他是誰,卻總能認出來他上穿著的服,所以都不敢招惹他。
這清平樓如今的樓主,見了他,自然也得是恭恭敬敬。
看著皓月手上的玉鐲,張公公心中喜歡的,還未開口詢問宋丞相,就問:“樓主的手鐲看上去不錯,不知是從哪裏買來的啊?”
皓月臉上的笑一僵,心想自然不錯,這是攢了三個月的錢才買來的東西,貴的要死。
但若是不給,這麽多人看著呢,到時候因為這種小事不敢再來,都跑去了對麵的花樓,那隻會更虧。
思索片刻,皓月咬牙將手腕上的鐲子下來,塞到張公公手中:“不值錢的小玩意,我也不知在哪裏買的,若是公公喜歡,直接拿走便是。”
你給我等著,我絕對要讓你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敲詐的。
心中愈發厭惡眼前這人,但皓月臉上的笑卻愈發完。
張公公直接將玉鐲塞進自己的懷中,滿意的點點頭:“既然你這麽熱,那咱家勉為其難,就收下了這個小禮。”
皓月心中又罵了幾句,趁著他收了禮,心好些,趕詢問:“不知您這次過來,是有何吩咐啊?”
他們這裏見慣了達顯貴,時不時也有家裏的人找上來,但是宮中來人,確實見。
就算對麵的花樓,有個將二皇子迷得神魂顛倒的芍藥,不也沒有太監過去過?
怎麽這清平樓卻了首例?
皓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會是發現他們清平樓也是攬山閣的窩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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