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距離上次見麵隻是過了一個季度,他卻像是從中年人變為了老年人,鬢角花白,也瘦了許多。
若不是那氣神還在,宋瑾甚至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父親。
一行人進了皇宮卻並未直接前往紫宸殿,如今皇上上朝的時間愈發晚了,他們先來皇宮,無非是想要在路上談事,至於紫宸殿……
晚些去也無妨,反正大家都是這樣做。
邱勝瓊早就告知宋瑾這點,宋瑾就趁著這個機會離了他們,然後以李大人的份,大搖大擺在宮中逛了起來。
不過皇宮太大,想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將那些蠱師找出來,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宋瑾直接找到了沈安在宮中的人。
在很久之前沈就將他們告訴給自己了,不過直到如今,才派上用場。
這些人也確實有本事,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如今得了蠱師的消息,宋瑾就直接趕往皇上的寢宮了。
倒也不是想去,實在是迫不得已,誰想到那些蠱師能住到皇上那邊呢?
原想著皇上再如何也隻是將他們安排在皇宮比較偏僻的角落,就像是祁承玉那樣,止旁人和他們接,免得橫生事端。
但誰想到……
宋瑾是真的沒想到皇上居然直接將蠱師帶在自己邊啊,這是生怕自己不中蠱嗎?
急匆匆趕到了皇上的寢宮,卻見這裏有一堆正在巡邏的金甲衛,宋瑾猶豫片刻,想著王大喜半個月前就被調去外麵做事,便有了點底氣。
拿張黑布遮住自己的臉,就躲著金甲衛,混了進去。
濃鬱的藥味和味混在一起,宋瑾捂住自己的口鼻,眉頭擰。
遠遠看著躺在床上模糊的人影,心想這不對勁吧,不是說皇上雖然來得遲,但每天都在上朝嘛?
但除了皇上,還有誰能躺在病床上呢?
若是那些蠱師真做到這一步,也不可能將一個傷的人放在龍床上,畢竟那些家夥可不是心慈手之輩,若是有同行者傷,他們隻會將其丟掉。
宋瑾心中這樣想著,同時也覺寢宮太安靜了。
自然從未來過這種地方,但想也知道皇上寢宮應該至幾十個人流伺候。
若是那種規模,就算學了的仙法,也沒辦法進來。
寢宮非常空曠,宋瑾猶豫片刻,確認屋沒有旁人,就又往前走了走,打算看看躺在床上的人是誰。
但是當剛走到窗前,將手搭在不知昏迷多久的皇上手腕上,就有人推門而。
宋瑾心頭一,收回自己的手,直接躲到了床底下。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站在了龍床邊。
宋瑾躲在床底,盯著那鑲嵌珠玉的靴子,心跳聲加重兩分。
“還真有不怕死的跑過來啊,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蠢貨。”散漫的聲音響起,隨後有人蹲下來,與宋瑾平視。
那雙狹長的眼睛混著手上橘的燭,落到了宋瑾的視線裏,將一瓶藥在手上,想要直接撒出去,卻在看到這人的臉時,有一瞬間恍惚。
“沈?!”
心頭一,宋瑾明知眼前這人絕不可能是沈,卻還是沒敢出手,生生被他從床底拉了出來。
這人頂著一張和沈十分相近的臉,在昏暗的環境下,宋瑾都忍不住心。
但從床底下爬出來,才意識到這人不是沈。
雖說五相似,但明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沈耳垂沒有紅痣,也不會穿不整,披頭散發,笑的一臉玩味。
不過宋瑾倒是認識另一個耳垂有痣的人,也就是這一次進宮主要想找到的家夥。
沒想到被抓個正著啊,還真是倒黴。
宋瑾抓時間,趁著他還沒對自己手的功夫,手扯了扯皇上的臉,初步確定不是假的,就打算逃掉了。
還好有先見之明,在臉上蒙了布,若不然李大人得直接被自己坑死了。
還不打算就這麽讓人死掉呢。
宋瑾跑得很快,但這人似乎早有預謀,在外麵安了不人。
這些人倒不是的對手,但蜂擁而至,還是將攔了下來。
宋瑾煩躁的出自己的匕首,對著他們砍了下去,心中焦急的想著,自己被誰出賣了?為什麽會直接被堵在這裏?
是邱勝瓊,還是剛見過麵的那個太監?
他們都沒被下蠱啊。
宋瑾心中焦急,而這些人卻悍然赴死,明知道邊已經倒了許多,卻還是源源不斷的衝上前來,而那些裏也有蠱蟲爬出來,想要靠近宋瑾,又被上的藥攔在了一尺之外。
這些人倒是都被下蠱了。
宋瑾殺了一會兒,知道自己若是再拖累下去,便真的沒時間了。
心頭愈發煩躁,拚著被砍的危險,繼續往外麵跑去。
後的男人不不慢,笑著說:“宋瑾?如果不想宋家出事的話,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聽到自己的名字,宋瑾慌之中看了眼自己上穿著的朝服,臉上蒙著布,還易容了李大人,除非早就知道,若不然怎麽能出的名字?
但是留下來……宋家反倒是會更慘吧。
他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宋瑾,現在自己人在邊疆呢,口說無憑,扣黑鍋也不能這麽來啊。
見宋瑾仍舊是拚命地往外逃,他接著說:“宋丞相可還在宮中呢,你真的敢賭嗎?”
宋瑾心沉下去了,腳步也緩慢了點,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便被這些金甲衛給抓住了。
嗓音糙,盡量模仿李大人的聲音,掙紮著,怒斥著:“什麽宋瑾,宋丞相?你趕把我放開!”
他笑著說:“別裝了,我知道是你,小淮也認出來你了。”
聽到小淮這個名字,宋瑾渾冰冷,黑布下的臉,麵蒼白。
小淮不是人名,是這家夥最喜歡的蠱蟲之一,也是喂給的蠱蟲之中,最厲害的。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宋瑾甚至到有無數的蟲子在自己爬著。
不對,不是幻覺,小淮若沒接過自己,又怎麽可能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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