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飛舟不解,“什麼東西?能救帝尊出海?”
點點頭,“能。但不是直接迎他出海,而是引發一場天地浩劫。屆時天塌地陷,山河大改,他就有希從海底出來。”
夜飛舟都聽愣了,“天塌地陷?”這孩子是不是瘋了?
夜溫言知他想法,趕解釋:“二哥不必驚慌,天地浩劫是避免不了的,即使沒有師離淵海這個事,我與他也有計劃引發這場浩劫。二哥,你只想活六十年嗎?”
夜飛舟怔了怔,“你的意思是,天地浩劫與人類壽元相關?”
“嗯。”夜溫言點頭,將與師離淵的猜測說了出來,也提起能引發浩劫的五彩石,卻沒有說連通另一個時空的寶藏,也沒提五彩石就代表五脈的事。不是信不過夜飛舟,而是有些事說來話長,也不是這個時代的凡人能夠理解的。
最后話題還是落到五彩石上,說:“既然五彩石能夠引發天地浩劫,那我就必須把它們找齊。壽元的錮,使每一天都有太多的人死去。雖說生老病死也是天地規則,但六十壽終這件事,卻絕對不是正常該有的樣子。”
看向夜飛舟,開口問他:“二哥,你甘心只活六十年嗎?”
夜飛舟搖頭,“不甘。”
“那就是了。你不甘,別人自然也不甘。好不容易來這世上一趟,卻只能活一甲子,憑什麼?若這世間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也就罷了,可我們明明聽說過長命百歲這個詞,四百年前天地靈力還在時,凡人明明也可以活得很久,憑什麼現在就只能這樣?
所以我要打破它,即使要做出一些犧牲,也必須得打破這個僵局。
我知道到了那時,會有很多人不理解,會有很多人寧愿只活六十年,也不想提前面臨浩劫。但是二哥,這只是一代人的想法,可他們的子子孫孫,你能保證也是一樣的想法嗎?
壽元的錮早晚都是要被打破的,與其一直拖著,還不如咬咬牙,干脆一些。就算有所犧牲,面對人間大義也是值得。何況到時有我和師離淵護著,也不見得就犧牲太多。
改朝換代尚且需要取舍,何況是改變天地法則的大事。二哥,你信不信我?”
夜飛舟聽著的話,心里迅速做出分析,然后就點了頭,“哥信你。原本我就說過的,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跟你一起去做。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陪著你一起去哪里。所以小四,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其它的不必理會。二哥縱是不能替你分擔太多,至還有個胳膊能讓你扯一扯,有個肩膀能給你靠一靠。帝尊將你托付于我,我總不能他失,也不能讓我自己失。若連自己的親妹子都護不住,我要這一武藝又有何用?”
又過了兩日,申家祖墳的鞭尸也完了。那些骨頭架子在最后一鞭完之后,立即化末,被風一吹就不見了。
差們眼瞅著骨灰就跟揚了的沙似的隨風而去,再想想從前申家的不可一世,想想知府大人在他們家人面前都得低半個頭說話,不由得怒罵一聲:活該!
這兩日夜溫言也一直在忙碌,赤云城方圓二十里的花都被摘了個遍,收獲竟是臨安城那邊的數倍。只因南方氣候好,花常開,不僅種類繁多,數量更多。夏日里那半場大風雪,竟一點都沒影響野花的生長,反而比從前開得更多了。
這是蘇遠說的,他常年駐守在邊關,太了解這邊的況。按他的說法就是:“往年都沒有開這麼多花的,也不知道是那場大風雪把這些野花憋著了,爭相開放。還是因為帝尊大人和帝后娘娘都來了這里,給了它們福澤。”
話說完夜飛舟就瞪了他一眼,蘇遠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種時候提什麼帝尊啊,不是給帝后娘娘添堵麼。
好在夜溫言并沒有太堵得慌,鬧心是肯定的,但已經在這件事上糾結了半年。如今海底的制已經布下,剩下的事就是全力尋找五彩石,集齊之后引發天地浩劫,救出師離淵,同時也打破天地桎梏。
只是這件事原本應該是由和師離淵兩個人去做的,如今就只剩下自己,還是有些太冒險了。
誰也不知道天地浩劫是什麼樣的,之前那場大風雪都讓許多人失去生命,一旦浩劫到來,是否能夠控制住事態的發展?是否能夠控制住天地變換?
那麼多人命,師離淵用命保下來的天下,總不能一場浩劫全都給賠進去。
要打破一甲子的壽元,還要盡可能的保住這個天下,要怎麼做才能行呢?
在海底時搜過大妖的魂,搜到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全是過去的兩千年來妖一族與人類之間的斗爭。雖也慘烈,但畢竟過去了太多年,如今天地靈氣早已經不在了,不管是修靈者還是妖也都死去。死了就一了百了,塵歸塵土歸土,后世人再看,也就像看故事一般,很難同。
但也不是所有記憶都是沒用的,其中有一個訊息覺得就跟五彩石有關。
大約在五百多年以前,天地靈力還在,大妖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渡天劫化人形了。
可它的修為卻卡在那里一不,整整兩百年都沒有任何變化。
它很著急,尋訪天下,最終聽聞在大漠深藏著一枚彩的石頭,通都是紫,卻不是一般的寶石,也不是修靈者所用的靈石。倒有些像傳說中凌駕于靈石之上、只能供問鼎之上修靈者使用的仙石。
只要擁有了那種仙石,不管是人類修士還是妖,修為都可以得到大幅度提升。即使卡在瓶頸期許久,仙石也可以助其順利度過,并有所突破。
大妖很想找到那塊石頭,所以它去了大漠。可惜石頭并沒被找到,反而是大漠之行讓它參悟了一些緣法,瓶頸順利度過了。
那塊石頭給大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使它被困在無岸海底,它依然琢磨著怎麼能把那塊石頭弄到手。除了自己真心想要擁有之外,它還怕被其他人得了去,從而對它產生威脅。
大妖曾讓申家人去找過那樣的石頭,申家人帶回的消息是:石頭在蘇原境,但卻不知在什麼人手里。初步估計應該是在皇族,但申家只是商戶本進不去蘇原皇宮。
這是夜溫言從大妖腦子里搜出的訊息,所以得去一趟蘇原。四塊石頭得一塊一塊的找,只要有一點線索,就得親自去看看。
何況封昭蓮被人擄到了蘇原去,半年了都沒有一點消息,也著急。
如今許多事都瞞不住了,比如會法的事,赤云城許多人都已經知曉。
便也沒有刻意瞞,師離淵的事總有一天要穿幫,那麼就得擔起從前師離淵的責任。
即使承擔不了太多,至震懾他國也是必要的。
只是人們知道歸知道,可以不瞞自己帶靈力,卻絕對不可以告訴任何人的靈力是靠花來引發的。就連這一趟摘花行,跟在邊的也就只有夜飛舟、權青繁,以及更悉地形的蘇遠。
夜溫言打定主意,待花摘完,將蘇遠送回赤云城之后,會施法抹去蘇遠這一段記憶。包括師離淵海的那一幕,也要從海仙鎮漁民的腦子里清除出去。
不管未來會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至眼下能做的一定要做。
夜飛舟提醒:“如果要去蘇原的話,咱們可以把摘花的范圍再擴大一些。那邊挨著大漠,聽聞這幾年風沙更大,沙漠已經東移,蘇原國有三分之一的國土都陷在黃沙里,人們出門都得淌著沙子走。那樣的地方很難找到花的,你多備一些吧!”
夜溫言點點頭,又用了三天時間將摘花的范圍擴大,終于在第四日停了下來。
“夠了。”跟夜飛舟說,“如今我手里的花比當初在臨安收集到的還多了十幾倍,足夠了。再往北天氣冷了,也摘不了多,不如早點上路。師離淵一天不從海里出來,我這心就一天都不踏實,雖然我在海底布了制,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有個變故呢?”
夜飛舟也知說得是對的,于是點點頭,“好,那咱們先回赤云城準備一下,立即出發。”
這一場準備,實際上就是夜飛舟和權青繁在準備,夜溫言只管去做自己的事。
抹去一部分人的記憶,又在淺海區也下了幾個制和陣法,直接限制了所有人出海。
蘇遠已經不記得以花催靈的這件事,但他卻記得權青繁說,是帝尊大人教了帝后娘娘本事,所以帝后娘娘也是可以使用法的人。
至于無岸海里藏著什麼,蘇遠也不記得了,夜溫言只告訴他:“無岸海有異,海神發怒了,任何人不得海,否則會有命之憂。至于海仙鎮的漁民怎麼辦,這個就要靠知府大人您去替他們再謀生路了。我知道這有些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否則那些不靠海的百姓是靠什麼活的?總不能沒了這片海可以依賴,人就活不了。”
蘇遠忘了很多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被清除過,只是記得這位帝后娘娘似乎對海仙鎮的百姓有很大的怨氣。以至于夜溫言最后還跟他說:“如果他們覺得不能出海打魚就是斷了生路,那就讓他們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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