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禎腳步一頓，轉睨：“你再說一遍。”

？

沈梔梔懵：“說什麼？”

“哦，奴婢說大人不在客棧，到冷冷清清。”

“不是這句。”

“大人出去了一整天。”

“也不是。”

“大人你是不是吃醉了？奴婢瞧您面有些紅呢。”

“不是這句。”

“大人想聽哪句？”

“你適才說......”裴沅禎張口。

見笑靨盈盈地站在跟前，朦朧夜幕下，像一朵俏的海棠花。

他眸暗了暗。

許是吃了酒的緣故，出口的話格外溫：“想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啦。”

沈梔梔邊上樓邊對他說：“白天岱梁的員送了一箱子的禮給奴婢，奴婢都好喜歡呢。可奴婢不敢收，所以想等大人回來問問。若是您要奴婢收下，奴婢就收，若是您不讓奴婢收下......”

可憐兮兮地哀求：“那可不可以......讓奴婢多看兩眼再退回去？奴婢長這麼大還沒見這麼多珠寶首飾呢。”

都是白花花的錢啊！

做夢都想擁有！

裴沅禎停下，語氣陡然一涼：“就是因為這事？”

沈梔梔眨了下眼睛：“啊，就是這事。”

“......”

第50章

裴沅禎扭頭就上樓, 腳步快得沈梔梔跟都跟不上。

到了裴沅禎的房門口，下意識地往后閃了閃，見門沒有關上來, 這才訕訕地跟進去。

“大人怎麼了？”沈梔梔問：“怎麼瞧著不大高興？可是岱梁那些員惹你生氣了？”

裴沅禎不想理他, 兀自轉過屏風解裳。

“岱梁那些員是不是很難應付？”沈梔梔站在一旁：“奴婢想著就是。單看荷縣縣令就知道整個岱梁定是一窩蛇鼠，相護。昨日來的那個陳知府，外表看著恭敬客氣, 可奴婢瞧著里的心眼子比蜂窩還多呢。他那麼大年紀了，走過的路比大人吃過的鹽還多, 大人一定要小心他......”

叨叨完, 發現裴沅禎扯著領面無表地睨。

“大人，奴婢說得不對嗎？”

“出去！”裴沅禎說：“難道你要在這看著我解裳？”

沈梔梔眨眨眼。

他這是什麼病？

他只是解裳又不是。再說了旁人家的公子平日都是由婢近服侍，甚至有的還讓婢幫忙澡呢。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姑娘家還害？

又或許......他上有什麼看不得的地方？

這麼想著，沈梔梔的目就這麼隨意上下打量了會, 幾分猜疑幾分嫌棄。

打量得裴沅禎莫名有點惱。

他索懶得攆了，刷地一下就解開裳，出大片白花花的膛。

沈梔梔趕捂住眼睛，轉出去。走到門口時, 聽裴沅禎吩咐：“打水來。”

“哦。”沈梔梔提起擺跑下樓。

經過郝侍衛時，逮著人問：“郝大哥，你今日跟大人去赴宴, 可是遇到了什麼事？大人回來看著不高興呢。”

倒不是關心裴沅禎高不高興, 而是裴沅禎高不高興關系那一箱禮能不能收。

老實講, 很想收啊。

那麼多錢啊。

若是裴沅禎心好準了, 那這輩子就發財了。

所以, 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務必把裴沅禎伺候好。

郝侍衛撓了撓頭：“沒有啊，宴席上大人跟岱梁的眾位員們相談甚歡, 還喝了許多酒。”

是麼？

沈梔梔費解地去了后廚房。

等端水回來后，裴沅禎已經換好了裳。他闔眼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份邸報，面容些許疲憊。

“大人，”沈梔梔走進去：“您都喝醉了怎麼還理庶務？”

上前將他手中的邸報出來，裴沅禎也乖乖讓，手上一松。

沈梔梔又去架子旁把洗臉巾拿過來，在盆里擰了一把水后，遞給他。

但裴沅禎沒接。

平日洗漱這些都是由小廝服侍的，偶爾也見裴沅禎自己洗臉。沈梔梔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把小廝喊過來，就聽裴沅禎開口了。

“愣著做什麼？”

“哦哦哦，奴婢這就伺候大人洗臉。”沈梔梔說：“奴婢不是怕大人嫌棄伺候得不好嘛，其實奴婢早就想這麼伺候大人了。大人平日待奴婢好，奴婢一直無以為報，時刻都想著為大人做牛做馬。可大人也不缺牛馬呀，那奴婢就想著如何更心、細致地服侍大人。”

“嘻嘻....這不機會來了嗎？”把帕子往裴沅禎臉上招呼：“大人別啊，奴婢笨手笨腳，萬一把您給傷了可賠不起呢。”

裴沅禎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又氣又無奈。

以為那點心思瞞得住他？

可他偏不如的愿。

沈梔梔小心翼翼地，完臉又他的脖頸。絞盡腦地想了會，問：“大人，奴婢伺候得可還滿意？”

“尚可。”

才尚可嗎？

沈梔梔再接再厲，頃，又試探地問：“奴婢此前給大人說的事......就是那個岱梁員們送給奴婢的禮，大人覺得如何啊？”

特地把“奴婢的禮”說得又重又長。

裴沅禎“唔”了聲，不不慢道：“我得想想怎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