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沈梔梔咬了咬，遲疑問：“能救救那個小孩嗎？”

裴沅禎靜默，沒說話。

沈梔梔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先不說自己沒能力救，就說救下這小姑娘后又該如何安置？

興許，還會給裴沅禎帶來麻煩，畢竟他是化名來荊城查案的。

可不知為何，見到這個小姑娘絕的樣子，想起自己十二歲時，獨自走了幾十里去賣為仆的時候。

那時候也曾絕過。

“肖策，”沈梔梔懇求：“我想救，你能不能幫幫我？”

這時，周圍有人開口：“夫人，你太心善了。你恐怕不清楚，這樣的事天天有，今天是這個小姑娘，明天是別的人。”

沈梔梔倔強：“明天是誰以后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現在看見了若是袖手旁觀，我恐怕回去睡不好覺了。”

眸子清澈，像一片純凈的湖。這麼仰著臉，希冀地著他。

裴沅禎默了默，看向一旁的方冀，無奈道：“子心善，還請方兄弟幫個忙。”

方冀看了眼沈梔梔，了然笑笑，然后揮手來個人。

“你去，就說我要那小姑娘。”

那護衛去了，也不知跟那兩人說了什麼，他們點頭哈腰地看過來，遠遠地朝方冀拱手行禮。

小姑娘被護衛帶過來，起初還懼怕得渾抖，但聽到是沈梔梔要時，頓時躲在沈梔梔后失聲哭起來。

沈梔梔救了人，心里松了口氣，隨即也疚起來。

悄悄看向裴沅禎，裴沅禎已經轉跟方冀上樓。

沈梔梔蹲下對那小姑娘簡單安了幾句，派人將送回別院，然后小跑跟上去。

扯住裴沅禎的袖子。

裴沅禎扭頭，不解看。

“謝謝你。”沈梔梔無聲做了個口型。

抿笑，輕晃他的袖擺，像只得逞而狡黠的貓。

裴沅禎垂眼，視線落在瑩白的手指上，勾了勾。

第62章

沈梔梔跟著裴沅禎上到二樓, 正如方冀所說，二樓“更彩”也更熱鬧。

一上樓就聽見一陣又一陣地高呼，而且頗齊整規律。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沈梔梔尋著聲音過去。寬敞的大廳中央有一高臺, 高臺四周立著壯的木柱, 而木柱旁圍著像網一樣的鐵籠。

其中，兩個衫襤褸的人正在籠子里扭打一團。兩人似乎打了許久力不支，皆滾在地上奄奄一息。

而周圍男男坐在高矮不一的條凳上, 個個目，熱沸騰。

沈梔梔不解：“那是在做什麼？”

方冀說：“這相搏, 是這里最歡迎的節目。只要有勇氣和膽量, 誰人都可以去高臺上較量，旁人會對其下注，若是打贏了，會得到一筆厚的酬勞。”

沈梔梔見那兩人已經各自打得頭破流, 不問：“就不怕打死人嗎？”

方冀笑了：“敢上高臺的，就是要錢不要命的，生死不論。”

他又說：“若是將對方打死，贏的錢會更多。所以, 這里每天都要打死一兩個人。”

聽到這些話，再看周圍各樣興的面孔，沈梔梔只覺恍惚而陌生。

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吵鬧又冷酷無的世界, 幾乎令人窒息。

沈梔梔捂著口, 嘗試呼吸新鮮空氣, 可周圍人太多, 到彌漫著一腐爛發霉的氣味。

裴沅禎察覺到的不對勁, 轉頭輕聲問：“怎麼了？”

“難。”說。

裴沅禎抬手扶住胳膊。

方冀也看過來：“嫂嫂怎麼了？”

裴沅禎笑道：“許是子不適。”

“哦。”方冀恍然：“瞧我，倒是忘了嫂嫂還有孕, 見不得這些腥殘暴的事。”

他面上幾分愧疚，說：“不然我帶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裴沅禎謝過他：“出門時見方兄弟推卻了許多事，想來私下很忙。既如此方兄弟不必見外，你只管去忙，我帶子回去歇息。”

方冀忖了片刻，點頭：“好，擇日我再好生宴請肖大哥和嫂嫂。”

裴沅禎頷首。

.

出了門口，沈梔梔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問：“我們現在回別院？”

“你不是子不適？”裴沅禎說：“既如此，先回去歇息。”

“也沒有不適，就是覺得里頭太悶不過來氣。”

裴沅禎靜默看了一會，眸輕。

沈梔梔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沒怎麼。”裴沅禎道：“走，帶你去酒樓吃些好吃的。”

說起這個，沈梔梔來了點神：“我聽別院的小廝說湯氽海蚌是荊城最出名的菜，那我們去嘗嘗？”

裴沅禎勾，抬手臉：“饞貓，依你便是。”

“......”

依就依，又做什麼！

沒過多久，兩人乘馬車來到荊城最奢華的一家酒樓。

酒樓裝潢別特，許是跟此地有許多異國商人有關，酒樓大堂里也裝飾了許多異國的東西。

比如硨磲鑲嵌的掛畫，又比如印有希臘神的巨型屏風。

兩人一下馬車，就有跑堂迎上來：“客里面請，在大堂還是去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