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湄猛然一驚站起,一抬頭便撞上了沈云疏的下,發出一聲奇怪的響,尹湄吃痛輕呼,捂著腦袋站在沈云疏的面前。
沈云疏皺眉了下,輕輕“嘶”了一口氣,平日里的冷靜疏離此時像是被尹湄撞裂了,他皺眉看著尹湄,“你腦袋倒是的。”
“……”尹湄覺著陣陣發疼的腦袋,委屈的撇了撇,還沒說他下呢!惡人先告狀。
看到尹湄委屈的模樣,沈云疏心中一輕,渾的戾氣倒是泄去不,他看著尹湄的發,宛如輕飄飄的云朵。
“疼嗎?”沈云疏聲音聽起來比剛才輕了不。
尹湄點了點頭,可憐的看著他。
沈云疏看了一眼,從懷中拿出一個錦袋,擺在了的面前。
錦袋看起來異常的沉,放在桌上發出“咯噔”一聲響,尹湄登時把手從腦袋上拿了下來,把手向那錦袋,細細查看。
尹湄都不用猜都知道,這樣的材質,這樣的分量,這樣的形狀……再悉不過了!看這沉甸甸的模樣,應該不于三十兩。
尹湄的眼睛一下便亮了起來,一時間連腦袋上的疼都給忘了。
“你的酬勞。”沈云疏看著雙亮晶晶的眼睛,角勾起一淡淡的笑意,又被他了回去。
“謝謝沈大人。”尹湄上手便覺出來這里頭有五十兩,整整五十兩。
在徽州,要一年的時間才能賺到這個數。
不得不說,沈云疏雖然榨人,可酬勞方面確實大方。
尹湄已經盡量忍了,可到手的銀子卻讓本忍不住,幾乎想要笑出聲,眼眸都是彎彎的模樣,如月牙兒一般瑩瑩的好看。
太好了,這下舅舅舅母那邊有著落了。
“可你把賬算錯了。”沈云疏忽然打破尹湄的好暢想,道,“怎麼辦?”
“啊?”尹湄一愣,低頭仔細看了看剛剛自己算過的地方,細細一瞧,果然。
剛剛心不在焉,確實是在前頭寫錯了一個字,那數字便差的十萬八千里。
尹湄心中一哽,這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錯的地方明明很晦。
“沈大人……”尹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有些張地了手中的錦袋,“這……算錯要扣銀子嗎?”
“當然。”沈云疏認真點頭。
“那……”尹湄打開錦袋,從里面挑了一顆小的,用指頭著,遞給沈云疏,雙眸中藏著無比痛心,“給你。”
沈云疏有些嫌棄,皺眉看著手中小指甲蓋般大的小碎銀。
也難為能在這麼多銀子中找出這麼個最小的來。
尹湄看著沈云疏皺起了眉,心里一咯噔,知道他不滿意,心說這人怎麼如此小氣,然后便將那個小的放了回去,重新了個拇指甲蓋那麼大的碎銀子,不舍地遞給了他。
這也沒多大差別……
沈云疏要接那銀子,輕輕一拽,卻將尹湄的手也扯過來了些。尹湄眼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咬牙松開了手指。
沈云疏將那小塊銀子當著的面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然后在手心,對說,“下次注意。”
尹湄不舍,眼睜睜看著他拿著銀子走遠,咬住了。
——不可能有下次,就算有下次也不能被他發現了。
只是,尹湄看到,沈云疏走遠之后,肩膀似乎有點不自然的。
尹湄當天將賬冊之中關于皇陵建造這一事項前后的相關賬冊都梳理出了一個眉目,最后寫在一張紙上,給了蒼松后離開。離開之后,蒼松立刻將那張紙給沈云疏,沈云疏只掃了一眼,便將那張紙放進了懷里。
蒼松有些驚愕,“沈大人,這……您不用看嗎?我看尹姑娘寫得極為認真。”
“寫的都是我知道的。”沈云疏淡淡看了蒼松一眼,“皇鋪的賬本,我比誰都清楚。”
蒼松心中一驚。
沈云疏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這笑聲把蒼松給弄得有些呆住了,蒼松怔怔的看著沈云疏鐵樹開花一般的和笑容,心中只有四個字響起——春心漾。
尹湄回去之后,將手頭的銀錢都收攏到一塊,數了數,一共有三百多兩的銀子。
這些影子對于尋常子而言已經不,可是尹湄卻不夠。
舅舅舅母欠下的債務足足有一千兩之多,這些銀子不夠,但也可以救燃眉之急。
寫了封信,讓桃花送回徽州,差人打聽舅舅舅母的下落,順便問問能不能替他們贖回家里那套老房子。
尹湄將那些銀子仔細收好,想著白日里那事,私心想著,瑞王那邊,能拖便再拖一陣,若是能盡快將錢攢齊,找到舅舅舅母,便能跟著他們離開京城,徹底與這些煩心事說再見。
這麼想,卻沒想到,沒過多久,瑞王便派人先來找了。
月凝軒之中,瑞王的屬下與說道,“尹姑娘,瑞王近日忙碌,已經離開了京城,一時半會兒顧不上你,讓你等他回來。”
尹湄欣然點頭,不得他再晚些回來才好。
后來聽到街巷邊的人們談論才知,瑞王竟是被皇上派去管理皇陵建造一事去了。
不由得想到自己理過的那些賬本……皇陵建造這大筆爛賬,水深無比,不僅牽扯到郭元禮公公,如今還縷縷與沈云疏掌管的皇鋪相關,瑞王一向謹慎,竟然會接手此事?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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