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賜酒。”沈云疏平靜道。

皇上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再看向沈云疏，沈云疏沉靜片刻，將那杯中酒盡數喝下，一滴不剩。

“沈大人好酒力！”周圍人贊嘆。

沈云疏但笑不語，緩緩回了尹湄邊。

那酒一口，他便覺得不對，并未完全吞咽，此時想要尋個機會將那酒吐出，卻見李鳴朝他大步走來，一掌“啪”的聲拍在他的后背上，力道十足，半點也沒有收斂。

“你小子真是猾的很！那雪蓮分我一點，多錢都行，我給黎溫補溫補。”

“咳咳……”沈云疏面微變，虛握拳咳了幾聲，抬頭看著這位事不足的李將軍，眼神幾乎要剮了他。

“怎麼，不舍得啊，那是我讓給你的，如果我用力，不見得比你差，誒誒誒，你這是什麼眼神，沈云疏你不至于吧這麼摳門？”

“住口！”沈云疏覺那酒以后便是微微的苦，隨后所到之緩緩燃起火一般的灼熱，他像是猜到了什麼，皺眉看向那郭元禮。

郭元禮本不與他目對視，淡淡的垂手站在皇上的后，仿佛什麼也不知道，反而是遠的趙麟一臉沉的盯著沈云疏。

沈云疏垂眸一想，便知那東西大抵是些什麼，恐怕吃下去后會與皇上狀態相似，都是些壯火之。

若是如此倒還好，至無毒，不傷及，火之氣，一便下去了。

皇帝喝完酒，笑盈盈的開始與郭元禮說話，不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些什麼，轉而道，“把太子那苦酒拿來，我今日得嘗嘗。”

郭元禮立刻上前，拿那酒壺倒酒，可倒了半晌，卻什麼也沒倒出來。

“哎呀，奴才該死，剛剛皇上賜酒給沈大人，奴才將太子的苦酒給了沈大人啦。”郭元禮噗通一聲跪下，苦著臉道，“皇上恕罪。”

皇帝皺眉看了他一眼，道，“罷了罷了。”

一旁太子聞言，立刻賠笑道，“父皇，那酒兒臣那兒不，等宮宴散了，兒臣立刻親自去拿來。”

“好吧。”皇帝只覺得有些掃興，可今日他子舒適，耳清目明，一點小事并無法惹怒他，便也就隨它去了。

皇上賜酒后，宮宴照常，眾人大肆夸贊沈云疏，那李鳴不厭其煩的在沈云疏邊叨叨，最后還是被黎公主拉走了事。

尹湄發覺了沈云疏似乎有些不對勁，從剛才開始，他便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眼眸半閉，看起來像是不大舒服的模樣。

李將軍雖然話多，可與沈大人關系其實不算太差，否則李將軍也不會毫不客氣的與他嘮叨半天。

尹湄知道，平日里李將軍這樣與沈大人說話，他早就冷冷懟上去了，本就沒有李將軍繼續發揮的余地。

可是今日沈云疏竟然連理都沒理那李鳴，弄得李將軍反而有些不習慣，繼續在他耳邊聒噪，也是為了讓自己不顯得那麼尷尬而已。

“大人？”尹湄緩緩湊近他，輕聲問，“今日是累了嗎？”

“……”沈云疏垂眸不語。

宮宴周圍算不上有多安靜，嘈雜聲從四面八方而來，耳腦之后，有些嗡嗡的響。

仿佛被無端放大了某些，沈云疏的心頭升騰起淡淡的煩躁之意，正在此時，卻聽到一個清晰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響起。

“大人？今日是累了嗎？”

淡淡的香味順著的發緩緩飄他的鼻息之中，幽蘭般，尋不著，抓不住，卻又仿佛飄忽在周……

沈云疏結微微一，緩緩抬起眼皮，看著面前的人。

從不用香，也不用胭脂水，可如今上淡淡的香氣仿佛活著一般，鉆他的，讓沈云疏覺得嚨發干……極。

他知道，那味道每次只有湊近了才能聞到，那是上慣有的香氣，清淡極了，卻十足的勾人。

耳邊混雜著宮宴上的酒氣和雜的聲音，嗡嗡雜雜，尹湄便這樣坐在他的面前，仿佛隔絕了周圍的聲音，獨獨只留下一個而已。

眼眸清澈，眼中充滿了關切，沈云疏只覺得自己便如同那了三日的人面前擺了一杯清冽甘甜的泉水。

想……將進懷里，然后剝開……喝掉。

沈云疏適時的冷靜下來，死死按住自己的手腕，探了探脈——果然如他所料，滾燙紛，早已得不樣子。

沈云疏半闔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宮宴之中，大庭廣眾，皇帝賜的酒里怎麼會有那種鬼東西！

“是不是那酒有問題？”尹湄上次中招一次，此時對酒已經有了一種天然的排斥和敏，細想了想，沈大人似乎是在喝了那酒之后，便開始變得有些微妙的不對勁。

尹湄湊近看他，“沈大人？”

“離我遠點。”沈云疏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不自然的低啞。

尹湄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看向沈云疏。

“那酒里……”

“是。”沈云疏暗暗阻止那上涌的沸騰，腦子目前還能保持清明。

“可宮宴還有許久才能結束。”尹湄皺眉看了看四周，群臣還在祝酒，歌舞還在繼續，看樣子，沒有一個時辰無法離開。

旁人看不出來，可尹湄卻能看出沈云疏今日的不同之，他渾僵，氣息急促，這副樣子讓尹湄想起自己當時在瑞王府中喝了酒后的場景，便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