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川錯愕地看著沈瑤初,原本干燥的手掌心里,此刻一片濡。
高禹川不可置信地問:“沈瑤初,你要跟我離婚?”
開口之間,高禹川嗓音喑啞得不像話,眸底是明顯的紅。
沈瑤初斂了斂眸,角的笑意也漸漸消散。
不知是看錯了,還是高禹川演技屬實很好,竟然真從他臉上看出了驚訝和痛心。
可這一切,不正是他要的麼?!
沈瑤初平靜抿,指尖在離婚協議書上輕輕點了幾下,語氣盡可能地不要顯得那麼像一個怨婦。
沈瑤初輕聲道:“明明是你……”
說到這里,沈瑤初又頓住了,想了想,收回了手。準確地來說,一開始要離婚,確實是沈瑤初提出來的。
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全都推到高禹川上。
沈瑤初換了個說法:“應該說,我同意了你同意離婚的想法。”
高禹川此刻腦子極了,沈瑤初的說法讓他更是不明白。
他呼吸微微重,想起剛剛沈瑤初的措辭,沉聲問:“你說的你‘也’簽好字了,是什麼意思?”
沈瑤初指了指離婚協議書:“你不是早就簽好了嗎?我也簽好了,去把證拿完,我們就正式離婚了。”
高禹川臉沉得可怕,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高禹川拿過離婚協議書,迅速翻到最后一頁。最后那頁上的字跡,是他的沒錯。
看了眼日期,高禹川想起來了。
是高遠斌過來找他,讓他簽訂放棄高老爺子的財產同意書的那天!
高禹川下頜繃,不論他現在有多懊惱,他都只能抑住。
高禹川深吸一口氣,凝眸盯著沈瑤初:“我是簽了協議,但不是這一份。”
沈瑤初有些莫名地看著他:“你是要說這份合約是你父親偽造的?高禹川,既然大家都已經決定要離婚,就不需要做這些事了。”
高禹川見沈瑤初態度抗拒,從椅子上起。
高禹川:“你跟著我去找高遠斌,他會解釋清楚這一切的。”
“……”
————
上午時分,大好,過車窗均勻地灑在車里,可仍是驅趕不了車里的霾。
高禹川沉默地開著車,周氣息極沉。一路上幾乎沒有堵車的況,高禹川把車開得飛快,沈瑤初明明系著安全帶,卻仍是有些不安地抬手,攥住了車窗上邊的扶手。
高禹川余看到的作,終于還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控。
他深吸一口氣,降低了車速。
**
很快,車子直直進停車場里,沈瑤初跟著高禹川一路上行,來到了頂層。
頂層的地面閃爍著冷的,沈瑤初幾乎是下意識地頓了頓腳步,無法避免地想到一周前在這里發生的事,也是瞬間,那些順著這里的氣息,鉆進心底。
沈瑤初呼吸有些不暢,重重地咬了咬下,才重新邁步跟著高禹川往前走。
高禹川一路帶著沈瑤初來到高遠斌辦公室,而一旁
的書又是一驚。
書連忙起,小心翼翼地上前:“您是高先生嗎?抱歉,您沒有預約,而且小高總現在跟高總在辦公室里談事,我得先打電話通報一聲您才能進去……”
書心里慌極了,上次認錯了高禹川和高禹山,沒攔住他,差點丟了工作。
高禹川冷冷掃了書一眼:“高禹山在里面?”
書被他冷冽的視線嚇得連忙垂眸,本不敢看他的視線:“是的……”
高禹川冷笑一聲:“高禹山也舍得回來了。”
高禹川不顧書的阻攔,牽著沈瑤初徑直走進了辦公室里。
果不其然,高禹山正站在高遠斌的辦公桌前,不知在報告著什麼。
高禹川向來討厭高禹山對著高遠斌卑躬屈膝的臉,他擰了擰眉,走到高禹山面前。
兩人面對面站著,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長相,卻是全然不同的氣質。
高禹山表閃過一驚訝,他看了沈瑤初一眼,擰眉質問道:“需要休息,你帶來這里做什麼?”
高禹川面更冷:“所以,高禹山,沈瑤初消失的時候你跟著消失,是因為你把藏起來了。”
高禹山:“這是瑤初的意愿,我配合。”
氣氛劍拔弩張,仰靠在老板椅上的高遠斌冷哼一聲:“要吵給我滾出去吵,我這辦公室是你們拿來吵架的地方?!”
高禹川聽到高遠斌的聲音,怒意更是上涌。
他猛然將手中裝著離婚協議書的文件夾,重重扔在了他面前。
“高遠斌,這就是你給我簽的協議?!”高禹川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老糊涂了?”
高遠斌挑了挑眉,一下子笑出了聲:“我擬出來了,你看完答應了就簽字了。白紙黑字,到底是我老糊涂還是你老糊涂?我強迫你了嗎?”
高禹川:“你當時給我的,明明是……”
“高禹川。”高遠斌一拍桌子,打斷高禹川的話,從椅子上起:“我再對不起你媽,我也是你老子,你為了一個人在這里跟我囂?再說了,你自己簽的協議,我一沒強迫你,二沒偽造,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發脾氣?”
高禹川眸間冷冽:“我怎麼可能簽這種東西?!”
高禹川盯著高遠斌的眼,他太了解高遠斌了,了解到他明明故作憤怒,他卻他眸里看到了得意的神。
他知道,是他自己大意了,著了高遠斌的道。
知道高遠斌不可能替他解釋,高禹川回過頭來。他正要跟沈瑤初解釋,一旁的高禹山卻開了口。
高禹山聲音微涼:“高禹川,我問過你。你說不想要的東西,你不屑于要。你不是說不后悔麼?”
高禹川回過頭來看著沈瑤初:“我當時不是這個意思……”
一旁的沈瑤初靜靜地聽了好久,本不想出聲,可聽到他說,是他不想要的東西,是他不屑于要的東西,丟了也不會后悔的東西時,心中洶涌的緒,卻仍是朝著撲了過來。
沈瑤初勾了勾,回看向高禹川。
“演夠了嗎?我可以先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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