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就知道,該來的逃不掉,楊昱珩果然問起了。
“我說,我那晚喝多了什麽也不記得了,也本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麽意思,你信嗎?”
陸九卿眨眨眼,悠悠的問。
楊昱珩沉默的看著陸九卿,轉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沉聲說:“你想讓我信,我就信。”
陸九卿:“……”
陸九卿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
學著楊昱珩的樣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小口小口的喝。等一杯酒下肚,子暖了起來,才抬頭看向楊昱珩。
“我可以有很多種理由搪塞你,但是我拿你當朋友,不願騙你。”
楊昱珩的臉一下子正了起來,靜靜地看著陸九卿。
陸九卿將酒杯放下,語氣淡然的說起和墨簫的事。
從偶然救起落水的墨簫結下緣分,到唐修宴賣妻求榮將送上墨簫的床,樁樁件件,沒有一點瞞。
這是第一次將這些事告知一個外人。
“不管墨簫對外有多兇殘暴戾,但是他卻從未傷害過我,比起我邊的其他人……他算對我好的。”
“是不是很可笑?”
楊昱珩的手地攥著酒杯,最後忍無可忍一把摔了手中的杯子,破口大罵:“唐修宴這個畜生,他怎麽能這麽對你?”
“我這就去找他!”
陸九卿嚇了一跳,忙手一把拽住楊昱珩的袖,沉聲說:“你現在去找他有什麽用?他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如今更是了戶部任職,圖坦達。你一介布,找他能有什麽用,拚命嗎?”
“為了他這樣的人,搭上你自己的命,值不值得?”
楊昱珩怒吼道:“難道就任由他繼續這樣糟蹋你嗎?他這種畜生,憑什麽能坐在那樣的高位?”
陸九卿:“那你也不能胡來。”
楊昱珩急的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最後沉聲說:“我回去跟其他人商量,我們一起上書,向陛下揭他的真麵目,讓陛下嚴懲他。”
陸九卿淡淡的道:“你們是要將我的事也一並翻出來,呈於陛下麵前嗎?”
楊昱珩:“我……”
“那我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陸九卿苦笑一聲,“勾引皇子,壞了九皇子的名聲,讓九皇子背負上強占臣妻的罵名……陛下和皇後豈能饒了我這個禍水?”
楊昱珩眼眶發紅,卻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在這件事裏,陸九卿明明就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但是這件事一但揭開來,陸九卿卻是第一個被犧牲掉的人。
因為那可是墨簫,是九皇子,是當今帝後唯一的嫡子啊!
他高貴,平民的命就是草芥。
此刻,楊昱珩心中讀書的信念漸漸的有點崩塌。
他讀了那麽多書,此時卻無法拯救一個可憐的人。
陸九卿抬眸看向楊昱珩:“能不能答應我,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楊昱珩抿著:“什麽意思?”
“我自己來解決,”陸九卿一字一句的說,“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來走。”
楊昱珩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無奈的說了一句:“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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