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行笑道:“那倒是不至于,只是那日聽聞鄭娘子也來了,便想去試探鄭娘子的反應。不想才到門外就聽到你毫不吝嗇的夸我,難得你如此夸我,我自然不忍打斷。”
蘇蘊:……
“那你為何要做出廊下走來的錯覺?”
顧時行:“放松鄭娘子的戒心,我若在門外,自會多想。”
蘇蘊想到他在門外聽了一道的吹噓后,又轉走遠,假裝剛走來,不免笑了起來:“夫君看著正經,但渾也是戲。”
總以為他不茍言笑,為人刻板正經,可越發了解,才知曉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且也是只給一個人看到的一面。
想到這,蘇蘊臉上的笑意頓時粲然,提起茶壺,再把他的杯子斟了七分滿的熱茶。
*
如顧時行所言,真的有人因這事失眠了。
幾乎參與過許通判子案子的人都失眠了。
他們約察覺到了許通判的案子不簡單,不然那金都來的大理寺卿也不會如此的大干戈。
若是許通判的案子有誤,哪怕他們只是聽命行事,多也會被牽連。
而吳太守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旁的老妻忍不住他的折騰,坐了起來,嘟囔著問:“今日見你從府衙回來后,就一臉的不對勁,問也不說,這究竟怎麼了?”
吳太守也坐了起來,嘆氣:“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哪不對勁?”
吳太守思索起了今日顧時行的神,分析道:“那顧世子給我的覺就不對勁,他好似真的覺得這許通判的案子有所誤判的端倪。”
太守娘子聞言,臉一:“不會真出了什麼差錯吧?”
吳太守搖頭:“我現在……也不太確定了。”
說著又是搖頭嘆氣,半晌后直接掀被子下床,拿了床邊的服穿上。
“你要去哪?”
吳太守回:“我去書房好好想一想當年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差錯。”
太守娘子勸道:“還是歇了,明天再尋之敬過來商討商討。”
吳太守搖頭:“不行,明日還要再去府衙。”
說著,離開了屋子。
吳太守睡不著,而鄭知敬這邊也是全然了。
當年鄭知敬知道許通判在查自己的時候,旁事敗,多年來的經營毀于一旦,時間迫之下,沒有太過縝的計劃就陷害了他,所以尚有許多的弊端。
那時出現在許通判宅子中的臟銀,是鄭知敬賊喊抓賊,尋人假扮山賊搶的銀。搶了后,再尋時機暗中運到了許通判的府中,第二日就立刻派人上搜尋。
而當時也確實抓了五個山賊,有兩個還是被通緝在畫的山賊,他讓他們指證了許通判,再從其他地方死囚中挑選出五名來頂替他們。原本想要一把火把幾個死囚燒死,所以加了鎖,鎖死了他們的牢房,在其他犯人逃跑的時候,他們也決然逃不了。
可不承想,這些犯人里邊竟然有那開鎖手藝練到爐火純青的鎖匠!
再有他威脅周鎮的事,也是一個弊端。
鄭知敬知曉當年在許通判的案子留了太多的疑點,只要把這些疑點查出來,再重合,矛頭自然會指向他。
哪怕他說是自己岳父指使的,他也跑不掉。
所以他一回來就立刻吩咐了心腹,讓其暗中把那些沒有放在他名下的田產鋪子趕轉手轉現銀。
吩咐完后,才整理好自己的神與緒,然后回房。
可當推開房門看到吊在梁上的妻子時,瞳孔驀然一,連忙把房門關上,急急上前地把人給弄了下來。
在探尋到沒了反應的妻子尚有脈搏心跳的時候,他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床上面蒼白,脖子上有淺淺痕跡浮現的妻子,鄭知敬一嘆。
一面是父親,一面是丈夫,如今父親或許會被丈夫牽連,卻是知不報,被這事折磨了許久,今日父親與丈夫又都被傳到了府衙去,終還是繃不住了。
知曉妻子為什麼要尋死,鄭知敬的手握了又松了,松了又握。
許久后,他最終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當年到底是我算計了你才能娶你,是我對不起你,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就不連累你與你父親了。”
說罷,取下白綾,起了出了房門,吩咐婢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妻子后,就去了書房,寫了休書。
理由是——三年無所出。
第97章 陵川【完】
第二日,顧時行依舊去了府衙,一去就應是一日了。
蘇蘊也只能自己一個人用午膳。在用膳的時候聽婢提起外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事,鄭府判夫妻的事。
——因鄭娘子婚三年都沒有生下一兒半,鄭府判竟然在外邊養了人,這事在昨日被鄭娘子知道了,尋死覓活的鬧,那鄭府判一氣之下就沖的寫了休書,鄭娘子就上吊尋死了。
蘇蘊一陣錯愕,執著筷子抬起視線向說話的婢:“真上吊了?”
婢應:“聽說被救下來了,但這事也是傳得真的煞有其事似的,且昨晚還有大夫上門了,今日一早,太守娘子也急匆匆的過去了。”
蘇蘊放下了竹筷,看著桌上的午膳也沒了胃口,也就讓人給撤了。
撤下飯菜后,蘇蘊到院中靜坐。
鄭知敬有沒有在外邊養外室,蘇蘊不清楚真假,但清楚許通判的事定是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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