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遠道奔波,頗有些疲累。慕容慎下令,命衛軍原地扎營安頓,修整幾日。
李驥已經率兵包圍了青龍寨,土匪們就是鐵鍋裡的,無可逃。
隔日,慕容慎和李驥一同巡視軍營。
慕容慎意味深長地看李驥一眼:“朝廷屢次派兵剿匪,都沒能尋到青龍寨的老巢。李將軍此次可是立了一大功。”
李驥心裡一凜,沒有猶豫,立刻低聲道:“其實,這次能順利找到青龍寨,多虧了一封書信。”
然後將那封古怪書信的始末道來:“……不怕慕容校尉笑話,我至今都沒能查出這封信的來歷。寇梢那裡,我反覆追問,也問不出什麼。那個送信之人,喬裝改扮過了,來歷謎。”
“信裡所畫的地圖,我不知真假,特意派了幾十個人進山,按地圖所在的位置搜尋青龍寨的下落。”
“好在地圖是真的,確實尋到了青龍寨的位置。朝廷正好發公文來,我領兵直接圍了青龍寨。”
慕容慎目閃了又閃,直截了當地索要書信:“那封信在何?”
李驥低聲道:“在軍帳裡,我這就讓人取來。”
說著,衝後的李驍使了個眼。
李驍習慣了被兄長差遣,很快去取了信來。慕容慎接了信,看也沒看,就塞進了袖中。
李驥:“……”
這位慕容公子,真是霸道得近乎蠻橫。
李驍眼裡冒出了一點火星。
李驥一個目掃過來,李驍不不願地低下頭。
慕容慎本就沒留意李驥兄弟兩個的神如何。
前世周隋佔了北海郡後,兵力到了三萬之多。大晉民匪四起,朝廷無力派兵,一紙公文令李驥出兵。李驥兵力不足,最終慘死於周隋手中。
李驥死得太早,在慕容慎的印象裡,這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無關大局的人。所以,他並未將李驥放在眼裡。
巡視完軍營後,慕容慎進了自己的軍帳,揮手示意親兵們退下。然後才拿出袖中書信。
展開薄薄的信紙,青龍寨的地圖印眼中。
畫地圖之人,顯然是丹青妙手。寥寥數筆,簡潔又傳神。除了地圖,只有青龍寨三個字。
這字跡,十分陌生。
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出自趙夕的手筆。
除了趙夕,還有誰這般清楚青龍寨的真正位置,有誰這般恨周隋?
“夕,”慕容慎低聲自語:“我一定為你報仇雪恨。”
“徐靖不過是個金玉其外的草包,本配不上你。我們兩個才是天生的一對。你現在是被時意迷了心竅。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一點。”
“等我除了青龍寨,殺了周隋,就去趙家坊提親。”
“這一世,你不必屈於人下,做一個妃嬪。今生,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
三日後,膠東軍和衛軍一並出,攻打青龍寨。
李驥知識趣,自退讓。慕容慎當仁不讓,對膠東軍下軍令,毫沒覺得心虛不好意思。
李驍憋了一肚子悶氣,領著一營士兵衝到寨子外,振臂一呼:“兒郎們,放箭!”
土匪們論單個,一個賽一個兇殘。真論打仗,本不是朝廷正規軍的對手。
李驍很有信心,不出半日,就能將寨門攻下。
信心百倍的李驍被打臉了。
半日後,不但沒能攻下寨門,還傷亡慘重,灰頭土臉地退回了軍營。一條左臂也了傷,鮮染紅了半邊襟。
李驥大驚,立刻令軍醫為李驍治傷。
李驍忍著劇痛,咬牙切齒地怒道:“大哥,守寨門的不是土匪,是王通。”
李驥又是一驚:“王通還沒死?”
匆匆趕來的慕容慎,俊臉也格外沉:“王通投了土匪?”
李驍恨得眼珠子都快紅了:“是。我一開始不知道,後來士兵們久攻不下,傷亡頗重,我才覺得不對。”
滿地的鐵蒺藜,滾石木,熱水熱油,寨門前還修了蔽曲折的甬道……什麼時候土匪也會這等守城的手段了?
直至一個材高大的男子出現在寨門前的城樓上,李驍才明白過來。領著一群土匪守寨門的人是王通。
“王通此人,仕途不得志,其實頗有本事。”李驥的神凝重起來:“他投了土匪,倒是一樁麻煩。”
青龍寨本就易守難攻,居高臨下佔據地利。再有王通這等通守城的武將把守,想在短期之攻破怕是不易。
慕容慎聽到王通的名諱,冷哼了一聲。
前世王通就投了土匪,不過也沒好下場。和膠東軍一戰時,死在李驥兄弟手中。
現在想來,世事倒也奇妙。李驥兄弟又和王通對上了。
“明日我親自帶人去攻寨門。”慕容慎冷冷扔下一句,便離去。
李驍不知是疼痛還是惱怒,臉上直:“哼!我倒要看看,慕容公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李驥擰著眉頭,瞪了一眼:“好好養傷,囉嗦廢話。”
……
北海王府。
北海王神萎靡地躺在床榻上,一臉命不久矣的病弱模樣。
兩位太醫照例流給北海王診脈,各自寬北海王幾句,轉退下後,對著馬三思稟報:“啟稟馬公公,王爺脈象虛弱,並無好轉。”
“這等怪病,前所未聞,我們兩個實在沒把握治好王爺。”
廢!
馬三思心裡冷哼不已,面上半點不:“兩位太醫辛苦了。”
“咱家奉太子之命前來傳旨,王爺病沒好,不能啟程。咱家沒法子差,兩位太醫也是一樣。”
“還請兩位太醫斟酌開方。”
兩個倒霉的太醫,隻得點頭應下,湊到一起絞盡腦地開藥方。
馬三思定定心神,堆起笑容進了北海王寢室:“王爺不必擔心,兩位太醫說了,王爺的一日好過一日。再換一次藥方,就能下榻了。”
北海王無力說話。
一旁的北海王世子徐靖張口道:“十天前,馬公公就是這麼說的。這都換了三次藥方了,父王病癥不但沒緩和,還愈發重了。”
“馬公公該不是私下授意過太醫,心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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