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慕淮低首親了親懷中子的眉心,低聲問:“睡了?”
他嗓音帶著云銷雨歇之后特有的沙啞,聽上去很有磁。
容晞閉目小聲回道:“奴婢沒睡。”
慕淮將容晞耳側的碎發撥散,隨后把玩著小的耳朵,又問:“許久沒賞你東西了,說罷,想要什麼賞賜?”
他言語頓了頓,又怕容晞聽不明他的真實意圖,又道:“不一定偏得拘著實,你若想要別的,我也許你。”
容晞也睜開了雙目,想慕淮既已是縉王,那不久之后便該娶妻。
現下,也該從適才那場迷夢中清醒過來了。
便在慕淮懷里小聲道:“奴婢卻然有個請求,想讓殿下許給奴婢。”
慕淮畔掩笑,覺得容晞應該會提出他想給的賞賜,便道:“說來聽聽。”
“殿下既已封王,怕是不久便要迎娶正妃,還要遷府出宮…到那時,殿下側定會有許多己之人伺候,奴婢…奴婢想求殿下早幾年放奴婢出宮。”
話畢,慕淮面上的笑意登時僵住。
出宮?
這人竟是要求他,讓他早幾年放出宮?
慕淮松開了的耳朵,隨后倏地鉗住了的下,容晞不知他為何突然作怒,心跳陡然加快,略帶著怯意地問:“…殿下…殿下不許嗎?”
慕淮冷嗤了一聲。
一想到日后側沒有這個人,心中便有種無形的失控,這種覺甚至可謂是恐慌。
他語帶威脅,沉聲道:“出宮?我沒玩膩你之前,你哪都去不得。別忘記那日我同你所講,若想離開我,只有一條路可選……”
——“便是橫著子死著離開。”
慕淮的語氣又重了幾分,帶著居高位者的強勢和迫。
還沒玩膩?
這句話讓容晞適才心里充融的甜在一瞬消散,沒再言語。
慕淮著下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在一片黑暗中,他復迫問道:“聽明白了就回我的話。”
“……奴婢明白了。”
容晞的聲音有些發,慕淮終歸還是將自己當某種玩。
他強勢又霸道,對于沒玩膩的玩,自是不愿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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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巳時,容晞心事重重地去了尚藥局所在的諸司,去尋葉云嵐。
待葉云嵐忙完日常工作后,便在午食的時間為容晞診脈。
微涼的手指僅放在容晞腕上片刻,葉云嵐的臉便登時一白。
容晞的面卻很平靜,對葉云嵐頷首。
葉云嵐趁著休息的時當,面沉重地同容晞并肩行至冗長的宮道上,側首看了看側纖瘦的,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聲問道:“…是縉王的嗎?”
容晞咬,點了點后,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輕道:“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葉云嵐微嘆后,又問:“那…你要留下它嗎?還是……唉,不如你尋個時機對縉王說出此事罷,萬一他因此許你個位份,那不是更好?再怎麼說,做王侯的妾侍也比做宮侍婢強。”
容晞回道:“容我再仔細想想。”
慕淮若得知有了他的孩子,會是高興?
還是會嫌份低賤,不配有他的孩子。
容晞猜測不出,慕淮到底會不會接這個孩子。
而頭回為人母,自是不想失了這孩子,拼上一切也想將它生下來。
待送容晞至東華門后,葉云嵐勸放寬心緒,定會替保。
容晞對葉云嵐艱難地扯出了笑意,二人彼此告辭,正要分道揚鑣時,容晞卻聽見后傳來了不小的靜。
回去,見葉云嵐正跪在地上,有一俏明艷,份不明的正拿著梅枝,一臉怒容地看著葉云嵐。
容晞知道葉云嵐事一貫怯懦膽小,怕會吃虧,便快步走向了眾人的方向。
持梅枝的便是翟家二,翟詩畫。
著了件雪白的狐氅,臉型圓潤俏,瞧著明艷極了。
翟詩畫怒斥向跪在地上的葉云嵐,道:“我這梅枝,可是為皇后娘娘擷的,今日你將其撞損,該當何罪?”
容晞聽到皇后二字,便猜出了翟詩畫的份,在其掃視的目下,跪在了葉云嵐的側。
葉云嵐已經嚇得回發抖,瓣發,只哆嗦地回道:“奴婢…奴婢……”
容晞見此,便在向翟詩畫恭敬叩首施禮后,不卑不地道:“翟小姐莫氣,這梅枝損了還可再折,若您不想再去梅園跑一趟,那奴婢和葉司醫便親自為小姐折梅賠罪。皇上和皇后娘娘對宮人一向仁厚,向來不會為這等事責罵宮人。奴婢相信,翟小姐也定是個仁善大氣的人,不會同冒失的宮計較。”
翟詩畫一時語塞。
這宮倒是牙尖利,拿皇上和皇后來噎。
翟詩畫冷聲對容晞命道:“你,抬起頭來。”
容晞依言抬起了頭首。
翟詩畫冷冷掃過掩貌后的平凡長相,見頰上有著淡斑,心中生出了鄙夷。
倏地將那梅枝狠擲在容晞的上。
容晞側過了臉,梅花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
心中也有不忿,自上次那桃花香澤被查出問題后,卻因著份的種種限,沒有法子替俞昭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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