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晞未作言語,對慕淮的解釋無于衷。
現在不納,他早晚也要納別的妃妾。
與其終日活在恐懼之中,不如今日就同他有個了斷。
不想變曾經自己最憎恨的模樣。
怕自己將來惡毒到,會害慕淮其他人的孩子。
慕淮往容晞前走了幾步,容晞立即往后退了幾步。
慕淮嗓音冷沉了幾分,命道:”你趕過來,不然孤就……”
——“就賜死我嗎?”
容晞打斷了男人的話。
慕淮微怔,知既沒自稱妾,反倒是稱我,那定是慍怒到了極點,或許已經喪了理智了。
慕淮知懷著孩子,亦怕會做極端的事,他嗓音低了幾分,對前紅著雙目的人道:“晞兒,你過來。孤適才不該拿別的人激你,你若有怨懟,便同孤講講。”
容晞噙著眼淚,神悲怮地不斷地搖著頭首。
倏地轉,快步走到了鏡臺之前,慕淮跟其后,便見從螺鈿木匣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慕淮眸一變,還未來得及制止的行徑,那人便將匕首從鞘中.出,將它抵.在了自己的頸脖上。
——“容晞,你把它放下,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懷著孩子。”
他沒想到這個一貫溫的人,今夜的脾氣會這麼大。
慕淮想靠近容晞,想將手中的匕首奪至手中。
可那人見他靠近,又將刀刃往頸脖中嵌了幾分。
原是他忘了,這人對自己下手一貫狠。
不要命的狠。
他現下,真是拿無可奈何。
慕淮的眉宇深鎖著,在心中思慮著對策。
容晞這時終于開口,嗓音微地對眼前的男人道:“我沒有任何母族背景,所有的地位和份,都是你予我的。在你眼中,我就是這華貴的東宮鳥籠中,一只聽話的雀鳥。你予我寵,但若我不乖順,你為主子,就要懲罰我,是嗎?”
慕淮沉目回道:“…以前孤是有這種想法,但現在沒有,你先把匕首放下。”
容晞握著匕首的手在抖。
慕淮知道如今子虛弱,亦堅持不了多久同他的對峙。
他又問:“你到底想怎樣?”
容晞眼眶中的眼淚又洶涌了幾分,知道這男人目前是不會放過的,且對這個羸弱人有著上位者的強勢占有。
囁嚅著回他:“你殺了我罷。”
慕淮眸一戾:“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容晞仍持著刀刃,低泣著回道:“我現在這月份,喝完催產藥,孩子便能馬上墜地。或者你若等不及,就拿刀把我的肚子剝開…這孩子也能活。”
慕淮聽罷這番狠心的話,手背上的青筋已然賁出,他正抑著滔天的怒氣,只聽眼前的人用那副甜的嗓子,又道出了令他心房一窒的狠話——
“我不想再做你慕淮的人了。”
不想做,還由不得。
慕淮見容晞手腕愈,終于尋機走到側,亦錯了腕部的筋骨。
匕首應聲墜地。
他將哭淚人的虛弱小孕婦橫抱在懷,容晞上的氣力全無,沒再掙扎。
慕淮將人抱回了床,見懷中的人眼淚未止,他耐著種種復雜的緒,對低聲道:“孤活了三十多年,從未對旁的人有過半好。孤從始自終都只有你一個禍水,又怎會納別的妾侍?”
話畢,慕淮突地發現自己言語有疏。
他竟是將前世的年齡說了出來。
慕淮剛要開口,卻見懷中的人看向他的眼神又存了幾怨意,但那怨意,明顯跟他說的這三十幾年無關。
容晞甜的嗓子泛冷,問慕淮:“在殿下眼中,妾就是個禍水嗎?”
慕淮一時失語。
他算認清了事實,現下無論他說什麼,這人都要做怒。
本來就是個禍水、磨人,還不讓他說,真是磨死他了。
慕淮的眼神有些泛狠,作確是極小心地將人輕放在床。
隨后,他將華貴的袖掀起,出了.線條虬結,充滿了男子剛之氣的小臂。
慕淮垂目,無奈地低聲道:“罷了,孤現在同你說什麼話都無用,你若覺得心中有氣,就咬孤罷……”
容晞紅著目看了男人一眼。
慕淮沖頷首后,那人便毫不客氣,啊嗚著一下就咬向了他的胳膊。
當然心中有氣,氣到想將這男人的給咬掉一塊。
慕淮蹙著眉宇,這人下甚狠,咬得他很痛,不過還可以忍。
事到如今,他只得認命。
看來容晞這樣一個氣的人,他只能捧在手里寵著、哄著,萬萬不能再惹到了。
容晞將牙從慕淮胳膊上移下后,慕淮又將慍怒的人抱在了上,亦將大掌覆在了滾圓的肚子上。
他帶著安意味,溫地吻著那人的,將咸.的眼淚俱都咽進了腹中。
這人大著肚子,卻了這麼大的委屈。
他重活一世,最見不得委屈,可如今,卻是被他給欺負了這個模樣。
慕淮邊吻著人面上的眼淚,邊低聲哄:“別氣了,孤錯了,若還氣就繼續咬孤,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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