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方嬤嬤”，徹底打破了方嬤嬤的念想。

方嬤嬤再忍不住，掩面痛哭。

小蓮輕輕攬住方嬤嬤的肩膀，哽咽道：“方嬤嬤，阿柚姑娘給青青姑娘報仇了……”

“我知道，我知道……”方嬤嬤抬手眼淚，卻怎麼都不完。

這兩日都聽說了，可總是抱著一幻想，看到的明明是青青，怎麼可能是別人呢。現在知道了，久別后再見到的在眼里有大本事的姑娘真的不是的青青。

的青青姑娘，早就死在虎狼窩中，不會再出嫁，再變老了。

發泄了緒的方嬤嬤抹了抹淚，向辛柚行禮：“讓姑娘見笑了。”

辛柚溫聲安：“方嬤嬤為寇姑娘難過是人之常。不過我想，寇姑娘泉下有知定不希方嬤嬤太過傷心損了。你和小蓮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一定希你們好好的。”

“老奴明白。”方嬤嬤漸漸冷靜下來，“姑娘，青青姑娘葬在何？”

“就葬在寇姑娘名下的農莊中。”

方嬤嬤眼淚又流了下來：“竟然就葬在那里……”

那農莊去過的，還看到了一座無名冢，卻不知道那小小墳包下埋著的是大的孩子。

的青青姑娘，死的時候只有十六歲。

“等明日一早我們就去那里給寇姑娘燒些紙錢。”

方嬤嬤吃驚看著辛柚。

盡管知道辛姑娘心善，可辛姑娘是帝啊，竟愿意陪一個奴婢去祭拜青青姑娘？

辛柚提醒：“是不是要折些元寶？我不大懂這些——”

“老奴曉得……”方嬤嬤功被轉移了注意力。

這一晚，辛柚就歇在了書局東院，小蓮更是與方嬤嬤同屋而眠，悄悄話說到半夜。

翌日一早吃過飯，辛柚一行人騎馬乘車，出了城往寇青青名下的農莊而去。

乾清宮中，散朝后理了一會兒政務的興元帝來錦麟衛指揮使馮年詢問辛柚的靜。

雖說在辛柚求下免了賀清宵的罰，興元帝這個時候還有些膈應，可又忍不住關注兒的況，便把這項任務給了馮年。

“公主殿下昨日離開長公主府回了陛下賜的住，下午去了一趟青松書局并在那里歇下，今日一早往郊外去了……”

興元帝因馮年一句“公主殿下”心大好，角不覺有了笑意：“一早去郊外做什麼？”

“暫時還不清楚，臣安排了人去打探。”

“提醒去打探的人，不要被發現了惹阿柚不高興。”興元帝不大放心，叮囑了一句。

“臣明白。”馮年暗暗吃驚。

這種關注與監視百可不同，是皇上對新認回來的兒太在意了。嘖嘖，就是曾經的慶王也沒這般寵吧，昨日居然有風聲說辛姑娘沒有認祖歸宗封公主是因為皇上期待的兒子變了兒，太失了。

馮年不準備提醒那些傻子，并有一種預：利用這種訊息的差距，他或許能一改以往頹勢，贏得皇上青眼。

馮年退下后，興元帝問孫巖：“宮宴是后日吧？”

孫巖稱“是”，心道您都問過好幾遍了，既然想見阿柚公主，為何不傳召呢。

才認回來的兒住在宮外見不著，興元帝當然想傳召，可他更清楚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脾氣，阿柚心中對他有怨，不能之過急。

郊外孤墳前，辛柚祭拜后站在一旁，默默等小蓮與方嬤嬤宣泄悲痛緒。

空曠之地風有些大，把悲切哭聲傳出很遠。

小蓮先停止了哭泣，扶住方嬤嬤：“方嬤嬤，起來吧。”

方嬤嬤撐著跪得發麻的爬起來：“讓姑娘久等了。”

與小蓮和辛柚長期相生的親不同，當方嬤嬤知道眼前不是寇青青，而是皇家公主，便再不可能如先前相時的形了。

這一點方嬤嬤清楚，辛柚更清楚。

“方嬤嬤先回書局吧，我去一趟烏云莊。”

雖說昨日才與六當家見過面，但換了份，總要去一趟莊子，今日既然出了城干脆擇日不如撞日。

小八對回烏云莊無比興，尤其是陪著辛柚回去。

這什麼？錦還鄉！

一行人剛到莊子口，小八就喊起來了：“快去告訴六哥，姑娘來了！”

聽到喊聲的人呼啦啦往外跑，六當家力開人群：“姑娘，您來了。”

“來看看大家。”

六當家笑容滿面，一抬手：“敲鑼集合！”

鑼聲響起，本來圍著辛柚的人一下子散開，往莊子中部的一空地跑去。

六當家領著辛柚往走：“那是咱們平日練的地方，定好了規矩，任何時候聽到鑼聲都要趕去那里集合。”

“這規矩不錯。”

辛柚贊了一句，六當家眼神更亮了：“怕別人笑咱們散漫，丟姑娘的臉。”

六當家個子高，長得也俊，又是忠心耿耿的樣子，惹得小蓮悄悄翻了個白眼。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空地上就站滿了人，并列隊排好。

“還有些兄弟去田地里了，沒這麼快回來。”

“大家平時怎麼練的？”六當家這些人的表現出乎辛柚預料，也勾起了的好奇心。

六當家扯著嚨喊：“兄弟們，姑娘來看咱們了，平日如何練的好好展示給姑娘看看！”

“是！”

雖然人沒到齊，也聚了有近百人，異口同聲的應和震耳聾。

不遠悄悄觀察的錦麟衛險些嚇趴下，與同伴面面相覷。

“那個……要是被發現了，咱們應該沒事——吧？”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低，說話的錦麟衛躍起來就跑。

兩個錦麟衛速度不慢，千風與平安速度更快，眨眼的工夫就纏斗在一起。

作為被昭長公主送給辛柚的近護衛，實際上的死士，千風與平安都是頂尖好手，對上兩個錦麟衛手到擒來。

辛柚認真看曾經的山匪，如今的農人練時，千風與平安一手提著一個錦麟衛默默站到后。

練結束，一雙雙眼熱切著辛柚。

這是給了他們新生的恩人，無論是辛公子，還是辛姑娘，他們都將追隨，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