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玄被撞出人堆,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梓妤正好瞅見,笑得眼淚都要出來,怕那許煞神真要發脾氣,都把送來的東西快速收好說道:“我一定都帶回去,你們也快忙去吧,觀里估計不香客呢,一會玄真子道長又該罰你們。”
道士們總算看到玄真子了,都面面相覷,霎時寂靜一片。
有人小聲喊道:“快跑。”
剛才都往里的道士就一哄而散,跑得一陣塵土飛揚。
許嘉玄冷著臉上前,拿袖子捂住梓妤的口鼻,冷笑道:“這觀里的道士還真沒有規矩!”跟他們的道長一模一樣!
說著還拿眼去瞥玄真子,玄真子被他指桑罵槐地一眼氣樂了,故意惡心他說:“小魚心善,觀里的那麼些道士,個個幾乎都得了的好,對都喜歡得很。不像有些人,怎麼疼人都不懂!”
許嘉玄被反噎得臉上陣青陣白,每一個字都扎他心頭上。
他也看到了,剛才那些道士是真心喜歡梓妤,哪怕只是單純那種喜歡,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綠茵早習以為常,不用吩咐自發地去把一地的東西拾起,面上還很高興:“等帶回府里,奴婢給您下廚,還是玄靈觀小道長們送的食材做出的菜香。”
小東西停在梨樹上,展著翅膀也跟著說:“香,玄靈觀的菜香。”
許嘉玄直聽得冷笑連連。
中午的時候,綠茵下廚,做了一桌的菜,用道士們送來的不便攜帶食材。雖然只有一條魚是葷菜,賣相看著也一般,味道卻極好。
許嘉玄嘗了兩口,終于知道綠茵剛才的話并沒有夸大。
玄真子吃得贊不絕口,還回味著:“小丫頭做飯也香,有些日子沒吃著了。”
“下回您下山到侯府來,我做給您吃。”
許嘉玄就瞇了眼,梓妤還會做飯,玄真子還經常吃?這麼一想,剛才還覺得香的菜,這會就覺得沒有滋味了。
用過午飯,梓妤喝了藥,被玄真子趕回屋說該歇一會,太再好也不能久曬。只好在炕上午歇,耳邊不時傳來許嘉玄還在刨木的聲音,一時竟覺得心中再安寧不過,那個夢帶來的心悸似乎就此散去。
許嘉玄把床板拋過后用核桃油抹了一遍,在院子里晾曬,洗過手進到里屋一看,梓妤側著蜷著睡得正香。
沒抹口脂的亦艷紅人,微微張啟著呼吸。
他瞇了瞇眼,彎腰低頭,上的淡淡香味就又襲他的呼吸中,但他到底是停住了。
還是別把吵醒了。
他就再度出去院子,坐在早上坐的位置,守著幾塊床板等它們干。
梓妤沒過一會還是醒來。綠茵把要帶回京的東西收拾好,袖了里還別著封信,不久前才有人送上山來的,回屋就見擁著被子靠坐在大迎枕上。
“姑娘醒來了。”綠茵去桌邊倒來水,送到手里,見喝了才把信給。
梓妤拆開看了眼字跡。
是南鎮司的莫千戶送來的。
“陛下在讓查給太子送信的人。”
把信給綠茵,綠茵也不看,直接投進炭爐里燒掉。
“是該查。您這麼些年暗里看著都沒出現過這些事,如今皇子們個個都長大了,就興風作浪了。前不久才在宮里磕了一回,如今又有人算計殿下到湖邊,要不是您機靈躲到一邊,又正好許副使來到,不然殿下跳不跳進去救您,都不能討好。”
跳下去了,許煞神膈應,沒跳下去相救,陛下那頭知道了也該膈應。
那報信的人,算是歪打正著,把太子到死胡同里。
梓妤對落水一事倒不在意了,無所謂地笑笑:“罷了,過了就過了吧。就是芳嬪估計記恨上我了,來信說在陛下那頭哭訴求,被陛下斥罵,一分面沒留。”
“一個娘家沒落的嬪妃,生了個敢草菅人命的兒,倒還有臉哭。那點小手段誰人不懂,若不是會唱幾曲小調兒,陛下也不能看上!”
說罷,卻見到梓妤難得冷了臉,淡淡看過來的眸像屋檐上的寒霜。綠茵就閉上,神訕訕。
太口沒遮攔了,夫人最會唱小調,姑娘多大了都還喝著哄睡,而姑娘最煩心聽陛下哪些人有著夫人的影子。
綠茵安安靜靜站在一邊,不敢再隨意說話。
良久,梓妤卻突然開口說道:“讓莫千戶拿我名義,給太子寫個請安折子吧。”
“姑娘?”
綠茵一驚。
“他應該是知道了南鎮司和我的關系,寫吧。”
“可是這麼多年來,您都不曾正式面的。”綠茵遲疑著說,又想到什麼,“您是擔憂這兩回北鎮司都沒能查出真兇,殿下要遷怒到許家上?”
不然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上請安折子,明明陛下已經不讓北鎮司再查這些與太子案件相關的事。
梓妤搖搖頭:“不,我只是想知道,他要做什麼。”
從穿那種摻棉的裳開始,到自導自演撞到額頭,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不管是不是另有人在背后再謀算儲君之位,太子最近這些舉就不正常,分明是在引起注意,把他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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