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姻垂眸，目沉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裴闕見好就收，收回手，起去給準備早飯。

吃完早飯後，明姻在這家民宿裏逛了逛，然後去樓上打理了一下攝像機，到中午的時候，曾婆婆就回來了。

掌勺，給和裴闕做了一桌有當地特的飯菜。

飯後，明姻上樓換好服，拿著相機準備出門在這古巷中閑逛采風。

裴闕要跟著，但沒答應，說他會影響自己的靈。

出門的時候，裴闕半倚在門框，飽滿的眼弧微微下著，嗓調低沉，雖然被拒絕了很多次但還是沒死心地又問了一遍：“真不要我跟著？”

明姻頭都沒回，正琢磨著是先向左轉還是先向右轉，隨口回道：“不用。”

裴闕撓了撓眉心，很是無奈，最後隻能囑咐：“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明姻不在意地擺擺手，然後決定先往左走。

裴闕看著的背影，眸和寵溺，等孩徹底離開視線，他才進屋，找到曾婆婆，問了問今天中午明姻吃得比較多的那幾道菜的做法。

而後又開始理工作。

——

持續多日的細雨在昨晚結束，今天放了晴，青石板地麵上仍舊水潤潤的，空氣中浮著雨後的泥土清香。

香水縣依山傍水，風景極好，四都是尚未被商業開發的古建築，牆黛瓦，滿目詩意。

明姻穿梭在狹窄幽深的巷道中，目之所及是斑駁的白牆，零星裝點的綠植，被廊簷勾起的碧藍天空。

走走停停，拿著相機記錄每一景，走的不快，但是隨心。

冬天晝短夜長，沒幾個小時天就已經有暗下來的趨勢。

水洗般澄澈的天空被塗抹上橘紅的水彩，大片大片的的金黃潑灑，明姻最後拍了幾張就打算原路返回。

然而，當再度走到已經第三次經過古巷轉角的時候，人就已經愣住了。

這地方旅遊業開發得確實不夠充分，路牌地標統統沒有，導航也稀裏糊塗。

本來以為自己能夠記得來時的路，誰曾想拍得太過迷，走得也過於隨。

問了幾個當地人，但是語言不通，完全聽不懂。

現在才發現曾婆婆的普通話原來在這裏還算是標準的。

扶了扶額，心裏漫上一點懊惱。

早知如此，就應該帶上裴闕過來的。

沒辦法，咬了咬牙，還是撥通了裴闕的電話。

男人接得很快。

接通之後，明姻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麽出聲。

沉默了幾秒後，男人低低的笑聲夾雜著縷電流從聽筒中逸出，麻麻的，又懶又人。

“回不來了？”

明姻抿，不不願的“嗯”了一聲。

男人的聲音染上了笑意，“我去接你？”

明姻看了看快黑的天，“……嗯。”

“那寶寶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給我發個位置過來？”

明姻隨找了個石頭墩子坐下，翻出微信裏給他發了個位置，“早就把你放出來了，你沒發現而已。”

“已經給你發過去了。”

電話裏已經傳出悉悉簌簌的聲音，大概是男人在穿服。

“嗯？什麽時候放的，還不告訴我。”

“昨晚看在‘小趴柴’的份上，勉勉強強作了一下。”

裴闕懶笑一聲，“怎麽那麽不願啊，我陪吃陪睡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明姻：“瞎說，你也就占了個陪吃。”

裴闕已經走在路上，“昨晚陪你睡覺的可是我的玩偶。”

他在“我的”這兩個字上稍稍加重，懶散又帶著浪地跟開玩笑。

明姻撇，“你怎麽這麽小氣，借了你一下玩偶，說了好幾次了。”

裴闕無奈：“越來越不講道理了，借我的東西我還不能說了。”

明姻：“明明是你老在借機占便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誰都沒掛電話。

裴闕心裏知道，現在天黑，路燈還沒亮起，有點害怕。

所以他一直跟說話，語氣雖然不不慢但是步伐已經加快不。

終於，在一個轉彎之後，他步子開始放緩。

他看見了。

孩正背對著，寬大的羽絨服包裹著，蹲坐在角落的石墩子上，手裏還拿這個小石子在地板上胡刻著。

電話裏纏繞著說話的聲音。

像隻無家可歸的小狐貍。

裴闕的心瞬間一片。

幾秒後，他停下腳步，勾開口。

“小狐貍。”

“嗯？”

“回個頭。”

明姻子一頓，驟然起回頭。

男人背對著月銀輝，桃花眼含著笑，擎著手機專注地凝。

四目相對，萬皆空。

明姻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男人掛了電話，大步走過來，一手把手機放進口袋裏，一手過來托起的臉頰。

然後沉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怎麽這麽涼。”

“以後出門戴上圍巾。”

他說完又自顧自到下麵去握的手，“手也涼。”

他歎了口氣，拿著從民宿給拿出來的耳罩帶上，而後把的雙手抱在自己掌心中，“下次出門帶著我唄。”

“不管你走到哪裏，總能帶你回家的那種。”

明姻心髒一，不知道是哪個字到，聲音輕緩：“裴闕。”

“嗯。”

“我好。”

裴闕看著，“曾婆婆在做飯，回去估計就了。”

“那我們回去吧。”

裴闕：“好。”

明姻把手放進口袋裏，裴闕還是攬著的肩膀，帶著往前走。

路燈漸次亮起，兩人疊的影子投落後，親無間。

一路上兩人都在說話，回去的時間也不覺得漫長，很快就到。

進了門，熱氣撲麵而來，整個人都暖起來。

曾婆婆正從廚房往餐廳裏端菜，見到兩個人回來，臉上還都帶著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

——

接下來一周多的時間裏，裴闕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明姻，每次想打發他，他就會以“要是迷路了怎麽辦”的說辭堵住的話。

明姻後來也發現他跟著的好。

大概就是看見什麽就能買，還不花自己的錢，想去哪裏直接告訴他，他肯定會找到最快捷的路線，甚至拍照需要高度的時候，這人也能當個免費的升降機。

索，後來也就任由他去了。

明姻這段日子也差不多把香水縣的各個地方都轉了個遍，再加上曾婆婆的推薦，一些比較偏的地方也去了幾。

這天晚上，隔著臺的玻璃，坐在一樓的躺椅上，旁邊擺放著曾婆婆今天準備的燒酒。

明姻也好久沒喝過酒了，再加上這是曾婆婆自己釀的酒，很香，喝著很舒服。

裴闕在樓上理工作，就一個人邊小酌，邊整理今天一天拍出來的照片。

整理了差不多了，已經喝了半壺燒酒。

這東西還有點上癮，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心裏還想著一會要是喝完了再去找曾婆婆要一壺。

正想著，放在一旁的手機震起來，掃過去，是三個人的群通話。

一手接通，一手給自己倒酒。

秦唯昭的聲音依舊是率先傳出來，“姻姻寶貝呀，二人世界過的怎麽樣呀？”

明姻舉著酒杯把手機拿起來對準自己，“重申，我是來準備畢業設計的，不是二人世界，不是二人世界。”

秦唯昭打趣：“嘖嘖，烈怕纏郎啊，更何況是裴叔那種沒什麽底線的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