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濃聽完一愣。
青樓……還沒去過啊。
看著季濃臉上怔愣的神,謝洵避開衛疏仿佛要將他大卸八塊的視線,低聲提醒。
“季姑娘可以與衛疏同去,他對此地頗有幾分經驗,最擅盤問套話,可以襄助姑娘。”
衛疏再也忍不住,湊上來咬牙道:“季濃,你可別聽他說,這廝看我一向不順眼,挑撥我們未婚夫妻誼,心眼忒壞!”
季濃深吸一口氣,勉強保持鎮定,冷嗤道:“真想不到衛公子還是個風月的瀟灑人。”
說罷面凝重地朝著謝洵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這就去,駙馬與殿下也小心些。”
季濃說完狠狠瞪了一眼后的衛疏,一揚馬鞭徑直離去。
頗有經驗,狗東西。
“不就是沒答應你嗎,轉頭就把兄弟賣了,謝兄現在真是無恥第一人!”衛疏語速飛快說完,拍了一下馬屁,追上季濃。
謝洵聽到風中飄過來的幾句碎語。
“季濃,你相信我,天地可鑒,我衛疏是清白之,從未做出那等下流之事……”
冷嘲道:“你怎樣與我何干?退婚!”
……
元妤儀看著邊去而復返的年輕郎君。
“你方才去做什麼了?”
謝洵低聲音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托出,的眼睛閃著一汪細碎波。
“可是讓阿濃他們去青.樓真的有用嗎?”
“昨日在城門迎接時,你可還記得江長丘后同樣穿著袍的人?”
元妤儀不明白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有些印象。”
那兩人一高一矮,形同樣都有些發福,倒是沒看清楚臉。
“高個子面發白,神萎靡,頸側生虛汗;矮個子腳步虛浮,腰膝酸,眼眶發青,正是縱過度的癥狀。”謝洵語調平靜。
江丞相在朝為,自然也會約束遠在兗州的侄兒行為,何況多年前又出了陸家被滿門抄斬的那件事,更要時時注意,事事小心。
因此兗州節度使江長丘包括他手底下的員不會在家中豢養.,自然是要去秦樓楚館尋歡作樂。
只是謝洵也沒想到,這幾人竟會如此無所忌憚,天災無,一州百姓流離失所,他們竟如此人面心。
元妤儀也回過神來,明白了他的目的。
從沒看錯人。
謝衡璋絕非池中之。
眼底帶著真切的欣賞,旋即輕笑出聲,點頭表示贊同。
“季濃在軍中待了幾年,由解決尾隨的兗州侍衛最好;衛公子八面玲瓏,倒也是不二人選。”
面輕松,眉頭忽的一皺,側了側子,湊在謝洵耳側,防備似的問道:“衛疏真的喜歡去煙花之地尋樂子嗎?”
謝洵思忖片刻,眸中罕見地浮起一分揶揄。
“擇衍確實喜聽江南小曲,但衛祖翁對他要求嚴格,他亦是潔自好之人。”
元妤儀心中的顧慮消散,又聽見側人清冽悅耳的嗓音。
“只是他似乎現在鐘的,另有旁者。”
謝洵溫和的聲音帶著氤氳的輕微熱氣,噴在臉頰,元妤儀一怔,不出思維去深思他的言外之意,只覺得臉頰滾燙。
忙直脊背,坐回馬背上。
—
城西城隍廟,確如江長丘所言。
原本破敗不堪的廟宇被人重新修整,甚至橫梁和柱子都重新拭過,廟前空地上連干草都看不見,寺廟大堂中隨地鋪了布褥子,供災民休息,地上還有一些喝水的瓷碗。
“江大人費心了。”元妤儀的話里聽不出什麼緒,只是笑意始終不達眼底。
江長丘揣不的心思,只沉默著點頭。
元妤儀從東而西,將在場的所有人收在眼底,在這些沉默惶恐的災民中,果然尋到幾張面孔。
“為彰顯殿下心善,微臣昨夜特地派遣心腹將那群百姓又尋了回來,畢竟是大晟子民,讓他們念圣上和公主的恩德也是好事。”
江長丘話里帶著討好和息事寧人的想法。
元妤儀順著他的方向,抬腳往廟外走,斜了他一眼,隨口說。
“不敢當,千里之外鬧災,朝廷卻久久不曾襄助,導致今日局面,他們不怨恨本宮和陛下已是通達理。”
“倒是江大人雖貴為一州節度使,卻不曾仗勢凌人,反而對災民始終以禮相待,還給他們特地尋了這樣一個舒適潔凈的荒廟,才是煞費苦心。”
元妤儀臉上掛著淺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江長丘被拐著彎諷刺,卻又不敢出言反駁,一張老臉幾乎掛不住。
就在二人要邁過門檻時,角落里響起一道稚悉的聲,“姐姐……”
小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的母親一把摟到了懷中,歉疚地著不遠的元妤儀,看到江長丘時,眼中的神又換了躲避的恐懼。
人捂著小孩的腦袋,是保護的姿態。
江長丘狠狠剜了們一眼,厲聲斥道:“有眼無珠的刁民,這可是公主殿下,豈是爾等小民能攀親的?還不給殿下磕頭認罪!等著被誅九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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