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高臺四周晨熹微，有還未來得及散去的晨霧，朦朦朧朧，映得當中的白人影也有些鬼魅。

臺下，早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花焰等了一會才見到陸承殺，他黑黑發，面如常，看不出昨晚睡沒睡好。

特地晃過去，想讓陸承殺看看的新裝束，然而陸承殺似乎本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也看向了高臺。

好吧……他可能不喜歡這麼穿，花焰有點沮喪。

不過留意到陸承殺發梢微，有些奇怪，出汗也不至于這麼多吧，手了，是冷的，陸承殺立刻轉頭看來，花焰道：“怎麼不弄干？”

陸承殺道：“降溫用的。”

“哦，你……”還沒問出口，花焰忽然反應過來，臉一紅。

高臺上也終于要開始了。

晨霧散去，一片天灑下，念就這麼板板正正站在當中，那懸壺濟世的石雕正立在他的后，他垂手而立，臉依舊難看，神依舊平靜，他不言不語，臺下的議論聲慢慢小了起來。因為沒有丁點力，他說話聲音不大，會武功的倒還好，不會武的必須要很安靜才能聽見他說什麼。

等吵嚷聲漸漸止歇，他緩緩道：“我今日來，是為了我們谷里的一副藥。”

花焰看見他后的薛亭山盯著他，眉頭鎖，面容忍耐，似乎很想阻止他。

隨后，念將藥方念了出來。

“這副藥在……”

他的話未說完，忽然有人打斷了他。

臺下有一個人朗聲道：“念谷主，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他用了力，聲音擴散，四面八方都能聽得到。

念自然也聽到了，他略抬了一下眼，毫無意外，似乎早已預料到，極輕地笑道：“你可否等我先說完，稍后再說也不遲。”

那人猶豫了一下，眼神瞟了瞟四周，才道：“……好，你先說。”

念便繼續道：“這副藥在試藥時，已出現問題，但當時我并不知，以致讓這副藥流出，服藥之人有十之一二會出現其他病癥，其中又有三會因此喪命，實是我谷的過錯。之后慈心谷會在各大藥鋪醫館分發告示，此藥將棄之不用，之前服藥后產生惡果的病人親屬也可憑方上門索取賠償。”

他不疾不徐地說完，誰也沒想到念說的代居然會是這件事。

臺下立刻議論紛紛，他們想聽的當然不是這個，當即有人道：“人都死了現在說是不是晚了點，那兩個農婦的死和谷里有沒有干系？”

“你們到底有沒有和魔教勾結？那魔教教主謝應弦現在下落何？”

然而聲音最大的是之前那個出聲的人，他高聲道：“念谷主，我現在是不是能問我的問題了！”

其他人立刻道：“你想問什麼，快點問。”

“說吧說吧！一并問了！”

念也終于看向他。

那人似乎有些張，清了清嗓子，道：“念谷主，那曼伶之毒，是不是你親手所制？”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曼伶是什麼？”

“什麼毒？慈心谷還會制毒？”

至于已經知的人，則面大駭道：“當年殷家，殷家和那兩個農婦都是死于此毒……”

“那若是真的，豈不是證明念真的和魔教有所勾結，好一個道貌岸然的醫谷谷主，背地里卻制毒害人……”

“那兩個農婦不過上門來要個說法，殷家更是無妄之災，竟被他害了滿門……怪道殷家世代行醫，怎麼會為毒所害，原來是有人特地制毒……”

念神不變，他似乎等這一刻等了許久，抬起蒼白的腕，看了一眼自己枯瘦的手，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謝joey的地雷，花點點、粽子安、pa579、godkim、蘋果冰淇淋、圓圓、流沙的營養。

謝謝大家！我腦已經跑完所有刺激畫面了。

還是

第61章 高臺質問

此言一出, 更是如水滾油，頓時炸開了鍋。

就連慈心谷的弟子臉上神都出現了片刻愕然。

眾目睽睽之下承認，無異于讓念為眾矢之的。

而那人的問題卻還沒有結束, 花焰看得出他只是個被推到臺面上的棋子, 見眾人都如此反應，他幾乎有些瑟, 了，才咽著口水繼續道：“念谷主，當年醫世家殷家中曼伶之毒滅門, 是不是你所為？”

若說剛才只是試探，這個問題就已如亮在明面上的刀刃了。

方才或可有狡辯的空間, 這句再不能。

薛亭山想阻止念開口，可不知哪來的護衛, 擋住去路, 是將他攔在了后面。

念的視線從自己的掌心緩緩抬起，清晨明亮的照在他的面上, 竟也喚不出一生機來, 日頭漸起, 他看著朗朗青天，面沉如水, 一雙眸子闃寂無聲, 道：“是我做的。”

霎時間, 臺下都安靜了一瞬。

沒人想到他竟會如此直接的承認, 這可是一家滅門的慘案啊！

當下, 便有人道：“可是那魔教妖人要你做的藥！”

“你果然與魔教有所勾結！還不速速招來，那魔教教主現在何！”

慈心谷弟子此時仿佛自了陣腳，有人危言聳聽, 有人無論如何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