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開?”黎爾揚聲, 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怠慢, “哦,好的,我們馬上去給溫安排。”
問完溫知宴的需要,快速帶著兩個前廳部實習生下樓去做準備。
兩個實習生是北清大經管學院的,是溫知宴的學妹,在校期間就對溫知宴青睞有加,沒想到來酒店實習的時候可以見到他本人。
“哇,溫知宴真的好帥。”
“以前他在北清大上學就一直沒有談,他到現在都還沒朋友嗎?”
黎爾溫聲訓斥們不要發花癡,現在不是發花癡的時候,“不要議論八卦了。先照顧客的需要去安排。”
“是。”兩個職場新人立刻答應。
將溫知宴的要求照他的意思滿足后,黎爾迎來了一個最后的難題,去花園里轉悠,睜大眼睛想找一株開花的杏樹。
璃城緯度在中國的最北段,這里的春天來得晚且短,很會有人在璃城栽植杏樹。
適才在四季雪里,溫知宴要了酒跟干酪,還要杏花花枝。
前兩樣黎爾都能很輕松的為他辦到,讓餐廳送客房服務上去就行,第三樣,黎爾不知道去哪里找。
黎爾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要杏花花枝。
察覺到他心確實不好,不知何故的黎爾給謝旻打了個電話。
“溫太太,什麼事?”謝旻客氣又恭敬的詢問。
“溫知宴今天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怎麼特別不高興的模樣,他在公司里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了?”黎爾擔心的問。
“公司里一切都很好。”謝旻回答,“可能是因為今日他回了一次語華庭,他跟父母的關系……”謝旻頓了一下,“一直都不甚理想。”
“他們之間是有什麼矛盾嗎?”一直當自己是外人,不曾敢于去了解溫家家庭關系的黎爾問。
“溫之前有個大哥,溫覺淺,在國外維和撤僑的時候不幸犧牲,那之后,溫跟父母的關系就愈發淡漠。他們一度想要安排他去接他大哥的班,但是溫不愿意走這條路,大學畢業后選擇自主創業從商。以致于他們的家庭關系一直不好。今天,可能是他去了語華庭,跟長輩起了些爭執。”
謝旻娓娓為黎爾講述溫知宴心不好的原因。
溫知宴穩重斂,很會被外界牽緒。除了在溫雋臨跟徐德芝為難他的時候。
其實今日他們的爭執是因為兩個長輩反對溫知宴為了黎爾投資酒店,更進一步說,是反對溫知宴跟黎爾結婚。
這是老板的私事,謝旻自然不會多。
他們今日其實是在為了黎爾起爭執,謝旻選擇絕口不提。
在掛斷之前,謝旻特地說:“溫覺淺走的時候是個春天。”
謝旻最近私底下為了一份好奇心,去探究了溫知宴跟黎爾的起點,就是溫覺淺走的那個春天。
在蘇城巷弄的杏花樹下,溫知宴第一次遇見黎爾,在一個古樸的蘇式民居小院子里,春明得像一副水畫,穿過花樹,撒下斑駁迷離的影。
十六歲的黎爾在抱橘貓,喂食它們吃甜糕,它們不吃,就樂此不疲的抓它們過來,非要按著它們吃。
臉上一直甜甜笑著,聲氣的對著那幾只橘黃的小貓說話。
“吃吧,吃吧,聽話,是甜的,吃完后你們的傷口明天就會好的。”當時那些小貓因為跟幾只大流浪貓打架,渾都是傷,想要它們。
“沒關系,只要活著,就會傷。”
“但是不管多疼,傷口總會有痊愈的時候。”
那一天,是溫知宴十六歲的生日。
江南蘇城的杏花開了,本來是春和景明的景象,噩耗卻從國外傳來,兄長溫覺淺不幸中了當地武裝分子發出的流彈,殞命于一片暴.的廢墟里。
更過分的是,他的尸本找不到,被炸得模糊,最后連馬革裹尸的結局都得不到。
枉他從國關學院畢業后,才華橫溢,滿腹經綸,為國家立下那麼多榮。
「若春和景明」。
那個季節,面館的老板附庸風雅,要給自己這間年代久遠的蘇式小店造意境,在墻上題字,要進店的人發揮各自想象,別出心裁的寫下下闋。
溫知宴寫的是,「遇晴天暴雪」。
有人用娟秀的字跡在他寫的遇晴天暴雪之后,寫下五個字,「看杏花開了」。
所以,今日的溫知宴想看杏花開了。
很多人不明白他為什麼堅持要娶跟他出完全不同的黎爾。
他們的起點是從那間【好吃又來】的面館開始的。
好純真的黎爾用春枝寄了祝福。
春和景明的時里,有人遇見了晴天暴雪,黎爾猜測當時他的心一定是絕的。
當時的黎家還沒有黎正勤出軌的事,單純的十六歲每日關心的不過是今天上學要扎什麼樣的頭繩,上育課時腳上的球鞋怎麼總比別人的舊跟土,還有把作業寫完之后要去哪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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