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撇，“我要罰你。”

踮起腳尖，去敲他的腦袋。他笑著彎低頭，任憑敲，“請罰。”

的纖細指節敲在他的頭頂，一下，兩下，三下。

他眼底的笑容更盛，映著明亮的天。

“好了。我們走吧。”他捉住的手腕，拉著轉即走。

“坐大車麼？”姜葵問。

“不了，坐船。”祝子安仰著晴天雪，“天氣真好，適合出行。”

兩個人一前一后，穿過草木叢生的小徑，停在積著厚雪的河岸邊。一只小船在河上飄搖，系船的繩索扎在木樁上，木樁深埋在雪堆里。

祝子安從雪里出那繩索，雙手用力一拽，把小船拉到近，而后領著姜葵上了船。這是一只小沙船，吃水不深，晃悠悠在河里沉浮。

有些疑，“我們要坐這麼小的船上黃河？”

“當然不是。”他笑了一聲，“你看我像那麼笨的嗎？”

他指了指遠方的河面，“此行須得，不能為人察覺。我們先搭小船去渭水，此后再換乘大船。”

他拍了拍船舵，轉指著桅桿，“江小滿，你去升帆，我來掌舵。”

“你還會駛這種帶帆的船？”眨眨眼睛。

“不太會。”他承認，又笑道，“我試試？”

縱上船篷，扯起風帆，又跳下來，看他試著掌舵。

起初，他的作不太練，一板一眼的，仿佛是在循著記憶學習。嘗試了幾番后，他很快掌握了竅門，有模有樣地掌起舵來，作輕快又靈活。

小船在河上兜兜轉轉，終于翩翩悠悠，順流而下，迎著天前行。

遠群山抱雪，兩岸花樹連綿，紛紛的細雪落滿河岸，沙鷗與白鶴在岸邊小憩。偶爾飛起一片水鳥，低低掠過粼粼的水面。

兩人并肩立在船首，他舵而行，靜立一側。

看了一陣，忽然提出：“你教我掌舵吧？”

“這樣的話，”解釋，“你累的時候，可以換我來。”

“好啊。”他示意站在船舵前，自己站在的后。

旋即，他從后面出雙手，繞過的腰肢，扣住的手指，手把手教了起來。

他的作溫和又有力，的手指攏在他的掌心，握了船舵，縱著小船穩穩當當地行進著。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乎彼此擁抱。悄悄回頭，他低垂眼眸，神專注而認真。風吹起他的發，蹭到的頰邊，攜著積雪和白梅的香氣。

剛回頭了一瞬，就被他輕輕按著腦袋轉向前方，耳邊一道年聲音響起，溫和而嚴肅，“江小滿，專心點。”

“我很專心。”收了收神，目視前方，“似乎不難。”

“那我松手了。”他放開雙手。

他的力道剛一卸，的手指猛一，船舵骨碌打起轉。

“咚”的一聲！整只船劇烈地顛簸起來，在河面上急急打了一個橫。

船極為猛烈地搖晃著。被晃得整個人往下跌，他下意識地去接。接著，小船猶如長蛇擺尾，甩得兩人無法站穩，一齊倒在船上。

跌進他的懷里，他手抱住了。

一捧水花潑在船上，濺在織的袂間。

他抬起眸，低下頭，安靜地對視。

第89章 心跳

◎你的心跳聲好吵。◎

小船在河面上忽忽悠悠打著旋。

遠沙洲上一對白鷺飛起, 掠過積雪的岸邊。

兩人在寂靜中對，從彼此的眼瞳里照見自己。

“你的心跳聲好吵。”小聲說。

“抱歉。”他小聲答。

忍不住笑了，“你為這種事道歉干什麼？”

他卡了一下, 更小聲了, “……抱歉。”

“笨蛋祝子安。”

低頭笑了一下, 從他上坐起來，“你害得我了。”

“分明是你不專心學。”他小聲反駁。

“那是怪你教得不好。”低哼一聲。

“好吧。”他無奈地說，“怪我。”

他也坐了起來，兩個人面對著面, 都是渾, 發滴答地墜水, 好似兩只落魄相依的貓。頭頂上方天空晴朗，幾只沙鷗在天地間盤旋，投下數點粼粼影。

他抬眸向，“你沒有摔到哪里吧？”

“我沒事。”回他, “你還好嗎？”

“不太好。”他按了按心口, “我也覺得心跳聲好吵。”

他頓了下, 立即解釋, “是方才被你嚇的。”

掃了眼他微紅的耳廓，懶得揭穿他，手了下他的頭發, “你漉漉的, 快換服，別生病了。”

“你先去。”他固執地說。

只好答應，抓來擱在船邊的白麻布包裹, 發覺里面的洇了一片。他探過去, 看了一眼, 有些無奈，“這樣看來，得找個鎮子停一日，烘干了再走。”

“遲一日的話，還趕得上渭水的船嗎？”問。

“趕得上。”他笑了下，“那船本就是等我的。”

的角還在滴著水。他抵著下頜，有些遲疑，“船篷里有干凈袍。”

“不過是我的袍。”他猶豫不決，“你穿不太合適。……但是天氣寒冷，不換下的話，我怕你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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