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想起了溫印說他最近越來越像飯桶的話……
“時間不多,我還要趕回去,直接說正事。”李裕淡聲。
江之禮先從袖間拿出那枚信箋,雙手呈上至李裕,“殿下讓設法營救老大人,這是老大人給殿下的親筆信。”
李裕接過,很快通讀完。
老大人提及的重要之,他知曉是什麼。
老大人曾是祖父的伴讀,不是太子太傅,但一直教授他,是他信任的人。
老大人原本已經告老還鄉了,這趟是因為聽說他在邊關重傷昏迷,舅舅送他回京,老大人才特意京來看他,卻因此了牽連。
這是他昏迷的時候約聽到有人提及的,但那時候他本沒醒,剛清醒的時候也記不起,是后來才慢慢記起的,所以也托江之禮要設法營救,老大人不是朝廷命,看管不會很嚴……
但他心中提及的重要之,李裕知曉一定是父皇的親筆討逆信。
李坦眼下是東宮,邊關兵權都在他手中,父皇又被在宮中,李坦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沒有父皇的信,他就算能平安離京也師出無名,若是李坦調駐軍,也能對峙,但都是長風國中的耗,益的只能是東陵和臨近諸國。
他必須要拿到父皇的親筆信函。
李裕又問起,“老大人呢?”
江之禮低聲道,“殿下,這封是晚鐘老大人的絕筆。”
李裕全然沒想過。
江之禮繼續道,“前兩日信函送至我這時,老大人還在,這兩日便過世了,老大人年事已高,一直在牢獄里吊著口氣,眼下能聽到殿下平安的消息,也將消息帶給殿下,老大人也走得安心了。”
李裕眸間通紅,良久才開口,“霍老大人,老大人,趙國公,還要死多人……”
江之禮意外,“殿下都知曉?”
他一直昏迷,又在離院。
李裕也不瞞,“我都聽說了。”
江之禮寬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趙國公也好,幾位大人也好,都在護著殿下,朝中和軍中還有不忠臣良將,殿下需要的是時日。李坦死趙國公,倒行逆施,朝中有目共睹,趙國公也好,霍老大人也好,逝者已矣,殿下當下要做的,是重新審視朝中之事。李坦當初能謀事,與東陵之間勾結分不開關系,眼下又以賀家為名,做將國土讓與東陵之事,其心可誅。”
“賀家?”李裕詫異,“怎麼會是賀家?”
他記得溫印告訴他朝中局勢,賀家在滄州反了。賀瑜痛斥李坦借清君側的名義,謀害忠良,架空天家,還廢了太子,在東邊舉旗討逆。
他也告訴過溫印,賀瑜在滄州,背靠環洲,鄰東陵,他若舉旗反了,會被李坦和東陵兩夾擊,滄州撐不了多久……
江之禮看出他眸間疑慮,江之禮上前,“殿下仔細想想,滄州背靠環洲,當初殿下被東陵人設伏,東陵人的軍隊從何來的?真的像事后說的一樣,在殿下必經之路設伏了六日?那時候戰況急,東陵哪有那麼多軍隊可以一直候著?”
李裕僵住。
江之禮繼續道,“殿下出事,陶將軍走都急,爺爺讓人私下徹查過此事,蛛馬跡都與賀家不了關系。李坦心思縝,讓賀家舉旗,人人便都以為賀家同李坦撇開了關系,但實則是步極其妙之棋。滄州若被李坦和東陵夾擊,在東陵進攻滄州之時,長風馳援必定疑慮,那東陵取滄州便不費吹灰之力,而以這樣的方式,將滄州讓到東陵手中,李坦也了干系,一石三鳥。”
李裕攥掌心,“為了這個皇位,他連國土都可以喪,父皇都可以,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江之禮噤聲。
李裕看他,“父皇呢?有父皇的消息嗎?”
溫印能打聽到的朝中和宮中的消息很,同江之禮比是麟角,江之禮這能憑江家的關系在京中打探不事。江之禮知曉他要問,早前就打探過了,“陛下初一宴要面,李坦要做得漂亮,陛下就要安穩,只是子不太好了……”
李裕間輕咽。
江之禮又道,“叔父還有一句話要我捎帶給殿下,忍一時長久,踏錯一步,前功盡棄,等,還要再等。”
李裕眼眶微紅,頷首,“我知道了,懷瑾,把李坦謀逆前后的事仔細說與我聽,你知道的我都要知道,越詳盡越好。”
兩人在桌前落座,江之禮事無巨細,將謀逆前后事發生細節和時間點悉數說與李裕聽……
***
離院中,溫印半踢半歇,玩了好一陣子的蹴鞠,都夜有些時候了,溫印才停了下來。
蹴鞠帶玩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兩人分別沐浴洗漱的時間,也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這就有三個時辰過去了。
溫印從耳房出來,躺在床榻上有些睡不著。
李裕未回,即便眼下一切都看起來平安,心中也是擔心的……
床榻上,溫印開始想起旁的事,臘月中旬了,時間過得太快,從抵京起,差不多要將近一個月了,外祖母肯定擔心了,但韓渠應當會告訴外祖母京中的事宜。相比起,外祖母應當更擔心趙暖的境。
溫□□中輕嘆。
溫印仔細回想起京中這一月,從開始時的諸事小心,著危險,到今日,李裕去見江之禮,算是慢慢走上正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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