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晚,當你告訴我,是我祖母殺害了你母親的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只是越是清楚地得知了這一切,我就越是抗拒接這個事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紙是包不住火的,可人不就是如此嗎?在殘忍的真相面前,即便能夠多瞞一刻都是好的。”
“王爺不是問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呆在你邊的嗎?”穆清葭凄惶地自嘲道,“這些年來,我便是以這樣的心態過來的。我一直……都有些僥幸……”
“王爺恨我應該的……應該的……”
穆清葭的聲音低下去,說到最后只剩下了滿帶悲哀的泣的尾音。
“本王自然恨你!”周瑾寒咬了咬牙。
眼中淚閃爍,可他強忍著沒讓它落下來,“本王說過要讓你懸尸昭宮廢墟外,要讓你也嘗一嘗我母親當年承過的痛苦。本王如今只慶幸,你肚子里那個孽種已經沒了,省得本王還要親手殺了他!”
穆清葭的眼睫一。
難以置信地看著周瑾寒,看著他臉上清晰的憎恨。
“王爺覺得,我們的孩子……只是一個孽種?因為你我之前存在上一輩人留下來的恩怨,所以連帶我們的孩子也不配存在于世上了,是嗎?”
“是。”周瑾寒涼聲道,“本王曾有多期待過這個孩子降生,如今便有多厭惡他。他流著與你一樣的,流著齊檀那老惡婦上的,倘若讓他出生,本王——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含冤屈的母親!”
穆清葭渾的因周瑾寒的話而變得涼。
“即便王爺你心里清楚,孩子他是無辜的,你也不允許他活下來,對嗎?”
周瑾寒咬牙逐字回答:“沒錯。”
呵……
穆清葭合了合眼,下了心頭如海般廣袤深濃的絕。
原來如此,原來這個拼死也要保下來的孩子,這個被傾注了所有的意的孩子,對周瑾寒而言,卻是個可以為了過去的恩怨而隨時舍棄的存在。
本以為他只是不,對濃于水的孩子必然會不同。
可原來,他真的是那般涼薄至極之人。
而竟然天真地對他抱有期待?
再睜開眼來時,穆清葭眼底的悲傷已經被冷漠掩了下去。
“那麼此刻,王爺要怎麼做?”
穆清葭用力將手腕從周瑾寒手中扯了回來,“要同你說過的那樣,一寸寸擰斷我的筋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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