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目深邃,蒼老的臉頰佈滿了皺紋,重重咳嗽一聲,嗓音低沉,“滿胡話,有失統。”
算下來鬱家的嫡係唯有鬱歡這一個娥,雖說鬱家的擔子落不到上,但鬱家肯定是會擁護的,自古嫡庶有彆,絕不能忘了正統。
而且哪怕是尋常家裡的父親也不能無緣無故便把兒罵個狗淋頭。
“就事論事,父親何必發這麼大火。”鬱歡直起腰桿,牽著小姑孃的手緩緩朝裡走,步步威嚴。
有人想藉著這件事換掉份,那便藉著這件事好好清理門戶。
鬱弘氣得角直,惡狠狠地瞪著,“好一個就事論事,明知嫣然不會水,把人推到湖中,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我今日一定要按家法好好置。”
無論是哪個姨娘哪個子,在他心底都抵不過何氏和鬱嫣然。
淚水在鬱安歌眼裡打轉,倔強地揚起小腦袋,不肯讓眼淚流下來,竭力辯解:“我說了我冇有推!我真的冇有推。”
察覺到小姑娘緒激,鬱歡忙把人抱到懷裡,細聲安著,“安歌不會做那種事的,姐姐眼睛不瞎,都清楚著。”
“你是在說我瞎?”鬱弘聞言震怒,兀自拔高音量,“那麼多人睜著眼看得清清楚楚,難不還會冤了。”
當時正值族學下課,周遭人來人往,就鬱嫣然和鬱安歌兩人在河邊,許多人看著們爭執,看著鬱安歌抬了手後鬱嫣然掉湖中,不是推的那便是鬼推的。
鬱歡畔勾起一抹譏笑,信手拾起桌上剛添的杯盞,吹了吹茶,慢悠悠道:“祖母,鬱嫣然可在我鬱家族譜上?”
老夫人愣了愣,愕然道:“不在。”
“這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管嫣然冇族譜,都是我的兒。”鬱弘嚴陣以待,眉宇間有些疑。
絕不會無故發問,一定有所企圖。
鬱歡頷首,杯盞擱在白玉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清冷的嗓音也隨之響起,“那便是外人了。鬱嫣然,既然你說五妹推了你,我暫且不論這事真假,隻問你想要什麼歉禮?”
老夫人恍然,朝旁的老嬤嬤吩咐道:“去取銀錢來。”
這顆心本就是偏著鬱安歌長的,這小孫就算是殺人放火,也給兜著。也怪先為主,知道鬱嫣然是鬱弘的私生,不自覺便把人當作鬱家人了。
既然是外人,那便算不得家事,理起來更是好辦。
話鋒急轉,鬱弘氣得滿臉通紅,他就知道鬱歡憋不出什麼好話,無奈笨,一時啞然,張了張冇吐出一個字。
“我的名字雖不在族譜上,但我始終是爹爹的兒。”鬱嫣然抬袖了眼淚,本就泛紅的眼眶更紅了,哭腔濃重道:“若非彆人發現及時,我已經命喪湖中,老夫人,偏袒也不是這麼個偏袒法,我知您不待見我,可我同樣也是您的孫啊。”
——取銀錢來…
這是拿當花子打發嗎?
鬱歡冷冷地看著鬱安歌脖頸的傷痕,臉越發沉,“你既不要銀錢,那你要什麼?安歌脖子上的傷是你傷的吧,關於這點,我還要來向你討個說法。”
“我不過是想要個道歉而已…”鬱嫣然避重就輕,委屈道:“全然當我是外人,也不能這般輕賤我的命吧。”
此事既占理,饒是鬱歡有三寸不爛之舌,還是能從中撈到好。
今日就算不了族譜,隻要鬱安歌給低頭認錯,那麼在鬱家的地位便穩當了,等於說拿了一塊上流圈的敲門磚。
鬱歡抬眸淡淡掃了一眼,漠然道:“我也說了,是暫且不論這事真假。既要論,證人何在?證據何在?”
“鬱歡,你在這裡強詞奪理!”鬱弘怒道。
來來往往雖有那麼多人,卻無一人靠近湖邊,無一人清清楚楚地看見是鬱安歌推的,上哪裡找證人去,又非失竊之類事,這證據更是難尋。
鬱歡從容不迫地懟了回去,“若是得理不饒人,我尚能理解幾分,可您這是無理取鬨偏還咄咄人,父親,胳膊肘往外拐得久了,小心哪天拐斷了手。”
皮子功夫一直厲害,前世在軍中那麼多人不服,若人人都要以拳頭去打服,那早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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