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就上手挽起袁雙的長發,但是總是歸不攏,要麼是右邊垂下一縷,要麼就是左邊下一綹。
袁雙瞧著楊平西不得其法的模樣,忍不住翹起角奚落他,“想不到啊楊老板,你也有手笨的時候。”
楊平西也笑, “沒幫人弄過。”
他再次試了試, 但袁雙的頭發就跟有想法似的,就是不服從于他手上的指令。
袁雙看著自己一頭秀發被折騰得不樣兒,拉下楊平西的手, 說:“算了,不為難你了,一會兒出門我找寨子里的婆婆幫我盤。”
“行,我正好也學學。”楊平西笑道。
袁雙理了理頭發,最后看一眼鏡子,確認沒什麼不妥之后,就說:“我們出去吧,今天可有的忙了。”
因為過年,袁雙給大雷、阿莎和萬嬸都放了假,所以店里今天就只有和楊平西倆人。從房間里出去,袁雙去喂狗,楊平西下了樓,去了廚房,手腳利索地拌了兩份面端上來。
袁雙看到拌面還很詫異,問:“今天不帶‘寶貝’出門了啊?”
“出。”楊平西遞了筷子,說:“吃了再遛它。”
往常他們都是遛完狗再回店里吃早餐,袁雙以為是因為萬嬸今天不上來店里做飯,楊平西才早早地下廚做了吃的,也就接過筷子,坐下吃面。
吃完早飯,袁雙在前臺掛了個牌子,說老板老板娘出門遛狗去了,請客人自便,有急事打電話。
苗年是個大節,大年頭一天,黎山寨從清晨就熱鬧得很。寨子里的人顯然多了,很多外地工作的年輕人都回來過節了,一些人沒見過袁雙,見楊平西牽著不由多打量了幾眼,隨后試探地喊一聲“老板娘”。
袁雙一點兒不忸怩,爽快地就應下了,還邀人家上“耕云”坐坐。
到了山下,袁雙去找了孫婆婆和蘭姐,孫婆婆見穿著新,真心地夸了幾句,又幫把頭發盤了,蘭姐還拿了自己的銀飾,給戴上。
苗族人過節不了喝酒,袁雙和楊平西逛寨子時,常被請進家里喝上一小杯米酒,遛完“寶貝”回來,他們倆肚子里就裝了不的酒。
袁雙這才明白楊平西今天為什麼讓吃了飯再出門,原來他早就知道,過年時候是要喝“串寨酒”的。
上午寨子里有活,寨里的老人喊楊平西一起吹蘆笙,袁雙也想去湊熱鬧,又苦于旅店無人看管。正好這時候楊父從樓上下來,眼睛一亮,立刻殷勤地湊上去。
楊父在黎山寨里過過苗年,對活倒是不覺新鮮,袁雙央他看店,他樂呵呵地就應了。
袁雙找到了人看店,拉上楊平西就要出門,楊父追上去問:“店里什麼規矩還沒和我說呢?”
“沒有規矩。”袁雙笑著回道:“您隨意。”
一句話的功夫,袁雙和楊平西已往下走了好遠,楊父看著他們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這小兩口,越來越像了。”
寨子里過節,來驗民族風的游客就更多了。袁雙和楊平西到達蘆笙場時,場邊上都被人給圍住了。寨里的老人朝楊平西招手,示意他過去。
楊平西回過頭看向袁雙,袁雙說:“你去吧,我就在邊上看。”
“別跑。”楊平西叮囑道。
袁雙笑他,“在自己寨子里,我還能丟了不?”
楊平西聞言眉頭一展,笑了。
上午的表演,幾乎全寨的人都參與了,年輕的男飛歌跳舞,老人們唱苗族古歌,之后就是“蘆笙踩堂”。寨子里吹蘆笙的長輩和小伙兒帶頭,姑娘們跟在后頭舞蹈,加的人越多,圓圈就越大。
到了后來,場中的寨民還熱地邀請邊上的游客一起加,袁雙看到蘭姐朝自己招手,立即提著擺跟了上去。不會舞蹈,就學著蘭姐的作,隨意地舞著,不求作標準,只求盡興。
“踩堂舞”結束,黎山寨的蘆笙場已經圍滿了人,寨民和游客們玩在了一塊兒,好不熱鬧。表演活結束后,寨子里比較有威的長輩講了幾句吉祥話,之后寨民們就搬了攔門酒來迎客。
袁雙不去喝酒,就踮著腳尖,穿過人群朝蘆笙柱的方向走,很快就看到了楊平西,他正被幾個姑娘圍著。
楊平西抬頭看到袁雙,立刻朝招了下手。
一姑娘看到了,開口問道:“小楊哥,是……”
“‘耕云’的老板娘。”楊平西自然地回道。
寨子里的一些姑娘,或外出工作,或外出求學,有段時間沒回來,還不知道“耕云”有了老板娘,此時見了袁雙都有些好奇,目不住地往上打量。
袁雙坦坦地讓們瞧,還大大方方地邀請們有時間去店里坐一坐。
很快,姑娘們就識趣地散開了。
袁雙噙著笑看著楊平西,揶揄道:“桃花真不。”
“以后就不開了。”
“不憾?”
楊平西看著袁雙,笑一聲說:“最漂亮的這朵已經摘下來了,沒什麼好憾的。”
“花言巧語。”袁雙道了句,角卻在上揚。
楊平西輕笑,“管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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