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樂池哈了一聲,道:“父王!再給我一刻鐘,我必拿下幽無命的首級!此刻說休戰?遲了!”
“速度要快!”冀州王急急叮囑,“平、章、姜都已撤軍了,為父假稱聯絡不上你,且再拖一拖,你一定一定,在一個時辰之殺了幽無命,否則為父不好待。來不及細說了,你作一定要快!”
玉簡破碎。
冀樂池瞇起眼,再度瞟了瞟城墻上桑遠遠那道筆直的影。
“嘿,桑蔭那個老家伙,還當真是如命啊,謀逆這等大事,竟也能替幽無命求下麼?帝君也能應了他?!嘿,看來,得桑王者,得桑州哪!”
他偏了偏頭:“全力攻下城墻,一刻鐘之拿不下幽無命,所有人提頭來見!”
攻勢更加兇猛。
冀樂池領著親衛沖進城門,勇猛無比,瞬息之間便將一條通道中的守軍殺得丟盔棄甲。
他豪萬丈,蹬蹬蹬率先爬上了城墻。
一上城墻,便看見幽無命面蒼白,被親衛圍護在圈中,好像風吹一吹便要倒下。
“幽州王,對不住了!”
這冀樂池倒是行事干脆,他重重一揮手,前排出整列強弓勁弩,直指幽無命。
幽無命輕咳一聲,抬起手中玉簡。
“天都已下了撤軍令。冀樂池,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不大,在這狂風之中,更顯出了幾分虛弱。
冀樂池本還有些張,此刻一看,發現幽無命果然是到了窮途末路,心不松下了大半,吊著眼眶,呲著上,笑道:“幽無命啊幽無命,這麼顯而易見的事,還需要問麼。”
“自然是,”冀樂池笑搐,“取你腦袋,奪你人!”
“哦?”幽無命淡聲道,“不顧天都諭令麼?”
冀樂池鼻孔都在笑:“沒想到幽州王居然這麼天真?真是天真得可笑啊!將在外,軍令有所不知道麼,何況……父王假稱與我聯絡不上,我,可沒有收到什麼狗屁諭令啊哈哈哈哈!上!給我殺!”
面對必死的敵人,他倒也無需遮掩。
幽渡口的新守備張兮兮地站在一旁,瞄了瞄手中的記靈珠,連吸好幾口氣來平復心緒——這里和平得太久了,乍然被這麼多箭指著,他總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垂到了衩里,慌得不行。
“殺——”
冀州軍彎弓、搭箭。
幽無命垂下頭,地笑起來。
笑聲雖低,卻讓人冷到了骨子里。
誰也沒看清他是怎樣出的刀。
只見幽無命原本立足之地,留下了一個近半尺深的足印,道道蛛網般的裂紋向著四方蔓延,而這個看起來半死不活的‘病患’,已借力躍至半空,刀鋒起青靈蘊,如泰山催頂一般,重重斬下。
倒涼氣的‘嘶’聲響起,下一瞬,整排弓弩手首異,倒得整整齊齊。
冀樂池的親衛急急將世子護在了后。
驚懼慌,自不必說。
幽無命雙足落地,單手提著刀,額上濺到一溜珠,襯著白慘慘的臉,惻惻的笑,當真像是殺神閻羅降臨到世間。
冀樂池一面慌張后撤,一面難以置信地嚷著:“幽無命!你一個人,難道還能打得過我四萬大軍不?!速速投降,我留你全尸!”
幽無命不不慢地往前走。
每踏一步,便有新鮮的漿匯聚到刀尖,緩緩垂落在地,發出粘膩的敲擊聲。
約之間,好似有風雷之聲在應和他的腳步。
每踏一步,便有轟隆震,在腳下傳導。
“報——幽州將領阿古,率五萬軍,自北方襲來!我軍先鋒軍全滅!”一名冀人匆匆來報。
齊整的擂鼓聲,原來是萬蹄奔騰!
話音未落,只見一只穿云箭激而來,這報信小兵剛剛立起子,便被那箭羽的勁力帶得橫飛起來,生生被掀下了城墻。
“撤,撤,撤!”冀樂池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揮著手,在親兵的拱衛下踉踉蹌蹌往后跑。
正在攻打城墻的冀州軍全被殺蒙了。
阿古率的那五萬軍,本不是匆匆趕來的救援隊伍,而是厲兵秣馬,等待多時!
幽無命瞇起了眼睛,角勾起狐貍般的笑容。
他抬起那只沒拿刀的手,漫不經心地揮下。
埋伏在甬道的士兵沖向城門,將那鐵大門轟隆合上,一桶桶熔好的鐵水潑澆向那一道道丈把長、尺把寬的黑鐵門栓,將城門徹底封死。
甕中捉鱉!
他拎著刀,走到甬道口,忽然腳步一頓,回轉過。
只見那名俏的子正站在原地愣愣地著他的背影,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里,竟是出幾分神往。
幽無命呼吸一滯。
“小桑果!”他朗聲笑道,“愣著做什麼,過來,隨我一道收割人頭!”
桑遠遠彎起眼睛沖著他笑。
上次在冥魔戰場,他殺得興起時,本不記得后有這麼個東西。如今,他倒也開始懂得何為牽絆了。
冀樂池很快就被到走投無路。
阿古生擒了冀樂池,押到幽無命前,摁跪在他的腳下。
短短一點時間,這個冀州王世子便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狼狽得沒眼看了。
“要、要、要殺就殺!”他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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