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上燙起了燎泡，他恍若未覺，一雙深陷的眼睛死死盯了皇甫雄：“快說！”

皇甫雄心疼地抿了抿，道：“大哥不要急，我讓侄媳進來與你說。侄媳心中亦是苦痛非凡，還懷著孕，您可千萬要鎮靜些，莫要嚇到，那可是渡兒留在世上唯一的骨啊！”

皇甫俊深深吸了幾口氣，眼睛里微微煥發出一點彩：“對，對，渡兒有后，不能嚇到侄媳婦……”

皇甫雄心中更疼——大哥這輩子，何曾有過這般失態的時候？看看，把兒媳都說錯了侄媳，這是了多重的打擊啊！

“兒媳。”皇甫雄提醒了一句。

皇甫俊點了點頭：“我知，是你兒媳。”

皇甫雄：“……”算了隨便吧。

他揮了揮手，便有宮帶著洗漱一新的晉蘭蘭走了進來。

“義父……”

皇甫俊盯著的肚子看了片刻，嘆息道：“日后，便我父王吧。”

晉蘭蘭微微一驚，順地應道：“是。父王。”

“好，好。”皇甫俊臉上出了老人笑容，“你別著急，別難過，把你知道的事告訴父王，父王，定會為你們作主！”

晉蘭蘭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忽然記起，夫郎出事前，曾說過‘只有三’這四個字——應當不是對我說，而是對旁人說的，所以我并未放在心上，下意識地忽略了。如今回憶起來，夫郎當時似乎有些詫異，而后便匆匆碎了玉簡。”

“只有三？”皇甫俊咂片刻，道，“匆匆碎了玉簡？莫不是打算聯絡別人？”

其實平日皇甫渡與晉蘭蘭通話時，也常常主碎去玉簡——他并不是那種膩膩歪歪的人。

只不過再平常的舉，放到這出事的關口，都會令人不自覺地浮想聯翩。

皇甫雄恍然大悟：“恐怕渡兒正是想要聯絡大哥！渡兒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連道別的話都沒來得及對侄媳講，一定是急著聯絡大哥！可惜被人發現，他再沒這個機會了……”

一出活生香的大戲，頃刻間就被腦補了出來。

皇甫俊重重吸了一口氣：“渡兒啊渡兒，你究竟，想要對為父說什麼！究竟是什麼，給你招來了殺之禍！”

思忖片刻，皇甫俊讓人將晉蘭蘭帶下去，好生安置養胎。

皇甫雄坐到了床榻邊緣，握住皇甫俊的手：“大哥，那記靈珠里，到底說了什麼，讓您傷了這樣！”

皇甫俊長呼了一口氣，從枕下出了那枚記靈珠。

姜雁姬那濃烈的聲音立刻飄了出來。

——‘可憐的兒，娘親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舍棄你了啊……’

皇甫雄的眉頭越鎖越，膛都快氣炸了：“大哥！這不是已經證據確鑿了嗎！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皇甫俊虛弱地抬了抬手：“我總要知道原因。如今看來，與那‘只有三’，必定不開干系。什麼樣的事，讓渡兒連給我傳個訊的機會都沒有……姜雁姬啊姜雁姬，我雖知是個狼心狗肺的人，卻沒想到，的野心竟是大到……想把我也給吃了麼！”

皇甫雄默默陪著兄長，坐了許久。

凌晨時，忽有消息傳來。

姜雁姬邊最得力的一位藥師，忽然遇刺亡，臨死之前，他蘸著自己的，在裳上寫出了兩個字——三。

沒頭沒尾的消息。

三！又是三！

皇甫俊雙眼一亮，令人仔細去查，這藥師近段日子出帝宮的頻率。

這一查，很快便查出了蛛馬跡。

藥師前陣子披星戴月，幾乎住在了帝宮中，直到某一日，忽然開始閑散歇息。而這個神奇的日子，恰好是姜雁姬聯絡皇甫俊，說要給他送萬年靈髓，助他破境的日子。

“原來如此！”皇甫俊瞇起了眼睛。

這是自己想到的、查到的事，他心中再無一疑慮。

皇甫雄仍有些茫然：“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與渡兒之死，又有何聯系？”

皇甫俊冷笑道：“三。這藥師忙碌數日，必定是在替姜雁姬測算使用萬年靈髓之后，破境功的幾率有幾！那日出了結果，只有三，于是姜雁姬便把這‘天大的機緣’拱手讓給了我！哈，若我所料不錯，破境失敗，恐怕非死即廢！”

皇甫雄慢慢倒了一口涼氣。

皇甫俊眸更冷：“想必，渡兒正是不小心聽到了這個，才被滅了口！”

“不錯！”皇甫雄道，“前因后果，倒是通通對得上！若是如此……不怪姜雁姬要殺人滅口！渡兒，終究是向著大哥，而不是向著的！”

很快，天都暗探又傳回了一個消息！

原來幽無命早在數日前，便領兵攻下了冀州國都，說是要報那冀樂池襲幽渡口之仇。姜雁姬沒作聲，只往天都北部添了兵，防著幽無命當真發瘋一路打往南面。

“所以是想要順便借大哥之手，替解決了幽無命這個禍害！”皇甫雄這下徹底明悟。

樁樁件件，全對得上。

這一切，本沒有可能是刻意安排的。那，便只能是事實了！

皇甫俊沉默片刻，道：“我這便與姜雁姬……聊聊。小弟，你莫要出聲。”

玉簡閃爍，皇甫俊聯絡上了姜雁姬。

“雁娘。”皇甫俊的聲音虛弱而深，“聽聞你的藥師出了事，你自己多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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