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品質不怎麼樣的贗品。
他苦笑了下:“你別擔心,我不會你的。我就問你一句話——若是沒有夢無憂,你當初會離開我邊麼?桑遠遠,我真不明白,當初既然一見傾心,為何你非要堅持將婚期定在六年之后?那一年,我已二十四了,我是一國之君,怎可能一直空著房等你到三十?”
桑遠遠不聲地抿住,看著他。
韓陵繼續苦笑:“若是當初你直接嫁過來,若是你,是你,我定愿意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會再娶幽盈月,自然也不可能去夢無憂那個贗品。我會給你一切最好的,與你攜手白頭。可是,你為什麼非要考驗我呢?為什麼非要我等你六年呢?桑遠遠,人是不起考驗的,你明不明白?”
蹙起眉,慢慢思索。
如果是那個按著‘德’雕刻出來的木頭人桑王的話,有什麼理由,要韓陵多等六年呢?沒有。這麼任無禮的要求,就算是自己,恐怕也提不出口。
除非有什麼極為特殊的原因。
比如,知道會離開六年?
桑遠遠頭皮發麻,急忙吸了幾口氣,平復心緒。
“我不記得了,”茫然地抬頭看他,“你知道,我從昏迷中醒來后,忘記了許多事。我不記得當初與你訂婚的事,更不記得我曾提出過這麼不近人的要求。你能與我仔細說一說嗎?”
韓陵寵溺地笑了笑。
他道:“那時,我剛剛平息了韓州,忽然空閑下來,頗覺無聊。恰好聽聞桑州有好,將辦及笄禮,于是我便去了。初見你,你在一地冰蠶之間,抬頭看了我一眼,我不由得停了下來,問你,不怕那蟲子麼?你便捉了一只到我面前,讓我看那冰藍通的蠶,如水晶一般,可極了。矮桑中的你也一樣可。我忽然便想娶妻了。”
桑遠遠輕輕點頭,心道,如他所說,這確實是像我,而且也非父兄所言——見到韓陵我就變了。那麼,問題出在什麼時候?
“真可惜。”偏了頭,沖他笑道,“本來相遇還好的。”
他的神有一瞬間恍惚:“是啊。當時,我心中沒有算計,沒有利益,便想著,將這采蠶娶回家,騰一間宮殿讓養蠶,仿佛也有意思。于是我打算宮赴宴之后,便來打聽這位蠶。”
“然后呢?”好奇地問。
“然后,我便在及笄禮上看到了你。”韓陵目追思,“那一刻,你可知我心中是多麼狂喜?這麼好的子,像是天上掉下來的蠶仙子,竟是與我門當戶對的桑州王。當真是天賜的良緣。”
桑遠遠安靜地著他,心中約約覺到一些模糊的緒。
“再然后呢?”問。
“然后你看見了我。你愣了片刻,又沖我笑了笑。桑兒,那一瞬間,我便在心中想,這是我的桑兒,我要,寵一輩子!禮畢,你便去了后殿。我當即向桑州王提親,他詢問過你之后,告訴我你可以答應,但大婚卻必須等到六年之后。我不解,想辦法找到了你,可你卻不愿對我多說話,只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賢淑面孔。”
桑遠遠心想,這個時候顯然已不再是我了!問題就出在及笄禮之后短短一點時間,若是人為,那麼這個人必然就是參加及笄禮的某一個!回頭得讓父母親把當時的形細細回憶一遍,看看能不能尋出什麼線索。
抬眸看了看韓陵,又想道:當時只有十五歲,乍然看見了韓陵這般英俊非凡氣質過人的男子,對他有些年的好也很正常,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貿然讓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等待六年。
這得是什麼腦殘瑪麗蘇才會這樣考驗別人?
“你竟答應了。”的眸有些復雜。
“我答應了。”韓陵苦地笑了笑,“我答應了,讓正妻之位空懸六年,等你。第二年,出于各方面的考量,我娶回了幽盈月。若是早知今日,我想我一定會等你的。”
桑遠遠搖頭道:“為一個本不知底細的人,不值得做到那一步。韓州王,你能答應了那樣不近人的要求,已是十分有心了。我理解你,你不必自責。你與我,只不過是沒有緣份罷了。”
韓陵卻不愿放手:“可是我后悔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你是我心中最特別的存在,是我此生第一次心,也是我余生最摯的人。我會征服這江山,將它送你作聘禮,如何?這世上,唯我一人,可以給你這樣的承諾。”
桑遠遠:“……”難得正常流了一會兒,怎麼又霸總附了。
“哈!韓州王,好大的口氣哪!也不怕噎了自己麼!”一道極清脆爽朗的聲傳來。
桑遠遠心頭一喜,回頭去。
只見云許舟穿厚重白袍,袖口和角墜著深藍的波紋,像是攜著巨浪一般,大步流星踏了過來。
桑不近耳朵尖微紅,走在云許舟旁。
幽無命瞇著眼睛,挑起角,形如鬼魅一般掠到桑遠遠前,懶洋洋抬起一只胳膊,將護在后。
韓陵面不變,微笑施禮:“只是與桑王敘些舊罷了。晃眼六年有余,桑王天真純淳,仍如初見一般,不免令某十分慨。某還有事在,不多留了,諸位請自便。”
說罷,廣袖輕拂,大步踱出了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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