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又把環在他上的胳膊再了。

……

宮廷夜宴通常會持續兩到三個時辰。

偶爾還會通宵達旦。

瀟湘館主拿到了召令，一路暢通無阻，帶著道車馬進廷。

一行人停在了偏僻的儲備宮殿。這里堆積著一些往年宴席上用過，大約也不會再用，但是扔掉又覺得可惜所以暫時留下來的東西，四散發著糟糟的冷清氣息。

舞們在瀟湘館主的率領下，婀娜向著設宴的大殿行去，侍們搬走了那些巨大的假珊瑚和貝殼，并沒有留意到有兩道影借著夜，悄悄遁了宮墻的影中。

幽無命翼上的焰已收發自如，今日飛下奉天高臺時，要的是炫酷的效果，才會故意燃起了熊熊烈焰。此刻要低調行事，一對翼翅便規矩得不行，只泛著一點暗火，攜了桑遠遠，無聲無息地在宮墻和柳梢之間飛掠。

此地雖然于廷的范圍，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殿宇，防備極為懈怠。被發派到這里的侍衛，差不多已有那麼點養老的意思。幽無命屢次就著侍衛的后背掠過，都無人察覺有異。

不多時，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桑遠遠遁到了一僻靜地。

生人祭的祭坑。

距離祭祀已有好些日子，但接近這里，桑遠遠仍覺到了不適。

畢竟數千年來，每一年都會有一名在這個地方被放至死，那沉積的腥氣息早已無法揮散，空氣之中仿佛能嗅到冤魂的號哭。

這種地方，平時是絕對不會有人踏足的。

只有祭司殿會象征地派出幾個人來守著。

他躬覆在耳畔，低低地道：“怕麼？”

搖了下頭。

他彎下腰，把俊臉湊到的面前，認真地說道：“小桑果，那里不是什麼好地方。”

點點頭。

“那是真正的地獄。”他說。

凝視著他的眼睛：“地獄里有什麼？”

“、腐地。”他眸微閃。

遲疑片刻：“那……我試試會不會種出什麼新品種？”

他一瞬不瞬盯著，片刻，咧一笑，道：“好哇。”

他攬住，鬼魅一般，急速靠近。

祭坑邊上共有三人守著。

這里通常是不會有人靠近的，但祭司殿卻也不敢太大意，因為總是有那麼些人，活不下去了就想往祭坑里跳，試圖拉著整個世界陪葬——云境的人都相信，若是用了不完的祭品，就會引發滅世大禍。

幽無命一腳一個，把三名祭司都踹了下去。

他站在了祭坑邊上，側耳傾聽，擺出一副牙疼的表。

“小桑果你聽，是不是好深？”他神兮兮地對說，“敢下去一探究竟的，必定是膽識過人又智慧超群之輩。你猜，這世間有沒有過這麼厲害的人？”

桑遠遠滿臉無語：“你不就下去過麼。”

毫不留地揭穿。

“這都被你猜到了！小桑果你不愧是能看上我的人，聰明，有眼。”

桑遠遠：“……”世間怎有如此厚無恥之徒。

幽無命嘿地一笑，捉住，徑直躍進了那個丈把來寬的無底深坑。

耳旁瞬間有風聲‘嗚嗚呼呼’地響了起來。他把的腦袋護在前，示意調靈蘊來抵不適。

“小桑果你看，”墜落過程中，他不忘指著坑壁示意看，“看見沒有，這些都是有人摔過的痕跡。上次你問我，相不相信完祭祀可以安冥魔，呵，傻子才信。”

此刻天已全黑，又在急速墜落，哪看得到坑壁上有什麼痕跡。

幽無命將往懷中了，單臂一揮，木靈發，如削鐵如泥的利刃一般，直直扎進了坑壁中，他隨手一抓，立刻掛在了坑壁上，穩住形。

“看。”

他慢條斯理地揚了揚下。

桑遠遠順著他的指示去，就看見坑壁上果然有指甲刮過的痕跡，以及一就知道有人從高墜下，撞在坑壁上之后留下的凹痕和跡。

“所以那所謂的完祭祀，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喃喃道。

幽無命冷淡地笑了笑：“人總是需要一點自欺欺人。”

桑遠遠明白。

就像要做重要事之前，人們總不自覺地尋找一些‘預示’來給自己信心一樣。冥魔之事攸關生死存亡，必定會衍生出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儀式來，這‘完祭品’，大約也是人們能想到的極致了。

摟住了他，從他上汲取了一些溫度，然后揚起笑臉：“繼續！”

幽無命手一松，攬著繼續墜落。

空氣里漸漸多了些硫磺的味道。

桑遠遠張地了幽無命：“下面，不會是熔巖吧？”

“不是，是一道靈火礦脈。”幽無命原本就因為下墜而瞇起的雙眼更是彎了一道狡黠的，“我要把它弄到幽州去。”

桑遠遠一頭霧水：“礦脈？我們兩個？把一道礦脈，運回幽州？”

這工程量，確定不是給長城瓷磚？

他得意地笑：“這點小事，還不必勞夫人。”

再問，這個可惡的男人就故意賣起了關子，不肯說了。

又墜了一會兒，空氣更加干燥，溫度也爬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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