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帶上我的刀，然后到冀州，收下皇甫俊送來的大禮。”幽無命道。

桑遠遠奇道：“這麼快便來了麼？”

“嗯，”幽無命懶洋洋地應道，“昨日便已越過秦州境，在西臨關佯攻了兩天了，要幫冀州王奪回王都。”

二人相視一笑。

皇甫家與冀家是親戚——其實這云境十八州，隨意拉出兩州王族來，往上追溯幾代，都是沾親帶故的。簡單地說，拉關系的時候認親戚，打仗的時候不認親戚就對了。

冀都被幽州攻下之后，冀州王便向皇甫俊求援，皇甫俊讓皇甫雄領了兵，經屠、晉、秦三州，遠道抵達冀州。

長途行軍，自然帶不了什麼重軍備。

皇甫雄攻了幾日，攻不下西臨關，便讓冀州王向秦州購了一批軍備，自秦州運往冀都。

這一批裝備，便是皇甫家故意向幽無命送的‘禮’。

誰都知道幽無命窮啊。

這樣一支瘋狗般的軍隊，若是乍富，得了一批正好足夠武裝他們的好裝備，肯定忍不住要對天都手。

皇甫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小桑果，”幽無命有些納悶地歪著頭，“在外人眼中，我幽無命，當真是個傻子麼？”

桑遠遠：“……”

這個問題就有點難答了。

其實還真是。不說別的，就說原著中，他可不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嘛。

“嗯？”他危險地瞇起眼睛，手指挑起的下，“小桑果，莫非你也這麼想。”

桑遠遠微笑：“不，是他們腦子不夠，無法領略你深奧的智慧。”

幽無命：“……”好像哪里怪怪的，但還是被夸得很開心的樣子。

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睛，向遠方。

“嗯？”面陡然一變，“短命，你去哪里。”

話音猶在，短命已高高躍過五丈距離，噗通一下，落進了一條清澈的小河中。

它嫌他臟。

又臭又臟。

幽無命：“……”

翅膀剛亮出來就掉水里了。

他呆呆地用翅膀劃了兩下水。

桑遠遠笑得直不起腰來。

幽無命的黑眸緩緩轉過半圈，薄忽然挑起，他利落地旋了半個，翅翼抄起了大蓬的水，兜頭把桑遠遠潑了個心涼。

桑遠遠：“……”

頭發全糊在了臉上。

胡地抹了一把，跳進水里，揮著胳膊，把大蓬小蓬的水花澆向幽無命。

短命非常配合，潛在水里弄一長，然后游向幽無命，對著他‘嘩啦嘩啦’地抖水花。

“反了天了！”幽無命猙獰地笑著，翼翅一扇，從水中掠起，當空砸向短命，把它整只摁進了水里。

桑遠遠趕撲上去救援，跳起來，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里，重重摟住他的腰，從短命的上翻下去，把他摁進水中。

對著，他實在是下不了半分狠手。

清凌凌的河水中，他任摁著他，潛向河底。

短命四蹄刨著水，像只海豹一樣從上方游下來。

幽無命忍不住便笑了起來，一笑，串串氣泡從口中吐出來，撞到桑遠遠的臉上，又著的臉頰飄向水面。

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刻，好像所有的煩惱憂愁都長著翅膀飛走了。

眼見即將沉到河底，他反手制住，翻下，狠狠把吻了個七葷八素。

真真正正，沉淪在河之中。

……

玩的時候很開心，回到岸上發現只能穿著服在荒野中趕路時，兩個人的臉都發青。

“短、命。”幽無命一下一下拍它的腦袋，“你、很、好。”

短命：“歐嗚？”完全聽不懂主人你在說什麼，俺只是一只沒有腦子的單純狗子。

短命全力奔跑，小半日之后，抵達了蒼青古樸的幽州國都。

裳早已被風吹干了。

“換裳，帶上刀，便去冀州。”

此刻故地重游，桑遠遠的心與當初完全是天壤之別。

東張西。

看著這些建筑，心中不升起了濃濃的歸屬，看哪哪順眼。知道，這屋及烏。

“我的。”指著前方高聳云的王城。

幽無命失笑：“你的。都是你的。”

短命偏過頭，有些鄙視又有些慫地了男主人一眼。

回到宮中，短命直奔它自己的專屬熱湯池。幽無命壞笑著，打橫抱起桑遠遠，走向那間溫泉殿。

曾在這里幫他洗過澡。

“小桑果，”他恨恨地磨著牙，“當初騙我的時候，很有一套，嗯？”

目灼灼，又想對下手。

游到池子的另一側，沖他笑道：“哪有騙你，不是每天都喜歡你麼？如今更加喜歡了！”

他欺上前，將到無路可逃。

“小桑果……”

聲音啞得不像話。

“水中，還未試過……”

他捉住了。

桑遠遠心尖一悸，隨即想起了他第一次在水中丟人的往事，想笑沒敢，憋得臉蛋發紅。

他正要手，忽有幽影衛急急求見。

幽無命：“……”

他踏出湯池，反手披上一件寬大的黑袍，去了殿外。

窗欞上有藤，桑遠遠伏在池邊，聽著幽影衛向他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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