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覓心者再度作案,這一次的害者……是我們兩個弟兄!尸剛剛發現,死亡時間是今晨。”聲音發著。
幽無命沒說話。
隔了一間宮殿,桑遠遠都能覺到他瞬間冰冷的氣息。
“屬下無能!查了這些日子,仍無頭緒!”
今晨。
是他與,還有短命在小河中放肆嬉戲的時候麼?
桑遠遠知道幽無命此刻的狀態定是差到了極點。
爬出溫泉,用布巾干了上的水珠,穿好裳,來到殿外。
幽影衛已退了出去。
幽無命站在那里,上松松地披著那件黑袍,脯出一半,他也無心去拉裳。
桑遠遠上前,輕輕替他合攏了襟。
“覓心者,是什麼?”問道。
這些日子一直是阿古負責理幽州事務,每日定時向幽無命匯報況、接命令。
幽無命雖然從不避著桑遠遠,但他們那些人名地名簡語,都聽不太明白,就沒怎麼留神。
幽無命平靜地說道:“七日之前,幽都出現了第一名害者。全上下只有一傷痕,便是被人徑直掏去了心臟。”
桑遠遠吸了口涼氣。
幽無命道:“隨后便不斷出現害者,到昨日,死者共有七人。行兇時間沒有規律,害者之間并無什麼關聯,關于兇徒,暫無線索。之前的死者都是平民。事發第二日,我便讓幽影衛去查,他們把兇手稱為‘覓心者’。”
桑遠遠慢慢點了下頭。
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惡劣刑事案件,速速抓出兇手來就可以結案。
“可是今日遇害的居然是幽影衛。”桑遠遠道,“幽影衛,實力當在靈明境五重天之上。”
“不錯。”幽無命臉上看不出什麼緒。
他帶著向外走去。
死者的尸就停在殿外。
兩名死去的幽影衛,臉上都只有臨死那一瞬間茫然痛苦的表,顯然是遭遇了極突然的襲,本沒有半點防備。
什麼也看不出來。
再看口上的傷,整整齊齊的一個大。就像是用一圓形的木樁釘,把心臟連著骨骼和一起釘到了外。
找不到任何頭緒。
幽影衛都是常年跟著他出生死的人。
幽無命站在那里,像一個快要化在日下的黑影子。
“不然先查了案再走?”桑遠遠道。
他猶豫片刻,搖了下頭:“替應付不了皇甫雄。”
桑遠遠點了點頭。
皇甫俊雖說要給幽州‘送禮’,卻不會當真就把東西捧到面前來。對方計算的是幽無命本人的實力,若是讓替上場,說不好禮沒收著,還把自己人給賠進去。在那風云變幻的戰場上,一個失誤,便是數以千計的人命。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半晌,他淡淡開口:“加強警戒,待我歸來。盡量死幾個。”
“是!主君!”
幽無命偏了下頭:“小桑果,出發。”
這一路,幽無命都沒怎麼說話。他看起來也沒有心不好,只是坐得特別端正一些,一次也沒有把往他懷里拽。
短命悶頭奔跑,速度比原本更快了許多,不到一日,便越過幽渡口,抵達冀州國都。
冀州的建筑多是灰白,乍一看,像是禿了的桑州。
冀都的百姓已被驅離。
繁華的一州之都,此刻已變了個大軍營。
幽無命徑直來到主帳,便見一個形與他有九九相似,臉上帶著白銀面的男人恭敬站了起來。
“主君。”
此人垂首施禮,然后取下了臉上的面,又極利落地下了上的主帥披風。
桑遠遠定睛一看,只見此人易容之后的容貌和幽無命像了七八分。只防著對壘的敵軍、混營中的細作的話,已是足夠了。
他很利索地鋪開了地圖,道:“主君請看,依東州泄的報,明日午時,從秦州運來的兩萬套靈甲和兵,便要通過棲喜道。此地極易設伏,一旦我們從上方發起攻擊,他們便只能扔下軍備逃離峽谷。主君,這其中,恐怕有詐。”
桑遠遠看著地圖。
從前地理學得不是很好,看那些等高線就像看函數圖像一樣,半天才看明白棲喜道是一類似峽谷的地方。
幽無命用指尖點了點一不起眼的角落。
“皇甫雄會設一支銳騎兵伏在此地,待我離開棲喜道便發起沖鋒。”
替將領倒一口涼氣,旋即頗有些不解:“這樣一來,雖能給我軍造傷亡,但他也不可能用騎兵將這批軍備運走啊。誒?他既然知道軍備經過棲喜道要被截,為何還要送羊虎口?”
——幽無命和桑遠遠在東州做的那些事是絕對保的,除了阿古這樣的心腹之外,其余的人毫不知。在旁人眼中,這只是一場平平無奇的戰爭。
桑遠遠順著幽無命的手指去,原本眼花繚的線條,被他隨手一指,便逐漸清晰了起來。
桑遠遠看懂了。
幽無命這是把皇甫雄這個人給算得的。
皇甫雄奉命故意給幽無命送裝備,但以皇甫雄那個中二熱的格,肯定不愿讓自己變這麼一個灰頭土臉的地主傻兒子形象,所以他會給自己加一出英雄戲碼,雖弄丟了裝備,卻反口咬下幽無命一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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