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他的視線一看，只見井邊倒伏著一丫鬟的尸首，脖頸上有一道恐怖的劍傷。

“霜姐姐！”男孩大聲哭了起來。

大臉花把熱熱的噴霧灑向姐弟二人，帶走了他們上冰冷的水汽。

“行兇者，是天壇圣子的人嗎？”桑遠遠問道。

年抿著不說話。

曲芽兒趕推他：“快點說話！這位是神仙姐姐，定會替我們作主的！”

年立刻就大哭起來：“是！就是那些人！他們上門來找東西，說我們了圣子大人的東西！爹娘又不是不給他們，也沒有把東西弄壞！他們為什麼要打死人，為什麼！”

幽無命被他的哭聲弄得十分頭疼，很不耐煩地隨口安道：“哭什麼，死的人多了去了，你上外面看看，一個活的都沒有。”

桑遠遠：“……”不會說話就說點。

年哭得更大聲。

“所以東西已經被他們帶走了？”桑遠遠問。

年哭著點頭。

桑遠遠看向曲芽兒：“他們落了東西，是哪一日的事？”

曲芽兒強忍著悲傷，回憶了片刻：“應該是前天或者大前天。”

所以兩三天之前，天壇圣子帶著東西，途經冀州。發現東西丟了之后，他們并沒有聲張，而是悄悄沿途搜尋——冀州已被幽無命占了大半，卻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直到今日，查到東西丟在了曲家莊，便殺上門來，拿回了東西，還將整個曲家莊的人全部滅了口。

很顯然不是為了什麼金銀，而是要找回那塊碎鏡。

“出去看看能不能尋到蹤跡？說不定還追得上。”桑遠遠向幽無命。

他的黑眸忽然一定，致角浮起了詭的笑容。

“來了呢。”聲音輕飄飄。

一陣兵甲之聲在后鏗鏘響起，桑遠遠愕然回首，看見一隊天都士兵從院門涌。

為首的那個將領滿臉諂，對著旁一個高冠道人點頭哈腰，道：“圣子大人神機妙算，故意假裝不知這小兒藏于井中，果然將這幾條網之魚給引出來了！英明、英明！”

被稱為‘圣子大人’的高冠道人著白長袍，一副清高自持的模樣，淡淡點點頭：“既然自投羅網，那就都殺了。”

桑遠遠：“……”

請問到底是誰在自投羅網？

第65章 瘋狂的人偶

桑遠遠很無語地著面前的高冠道人。

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模樣有幾分眼。

這位天壇圣子年紀在三十到四十之間，面容清俊文弱，皮囊生得是好，就是那副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模樣，著實是十分欠教育。

兵們亮出了兵刃，涌進院中，將桑遠遠四人團團圍住。

“天壇的人？”幽無命挑著眉，漫不經心道。

兵將領目微凝，盯住了幽無命的戰甲：“幽州軍人？算你倒霉了！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管了你管不起的事。”

幽無命愣了一下，然后發出了一串輕而低的笑聲：“……這世間，竟還有我幽無命管不起的事麼。”

“幽無命？！”

就在對方瞠目愣神之時，只見幽無命像一只大黑蝶，輕飄飄地掠了起來，旋、閃逝、出刀。

他落回了原，低低地著刀，一溜珠匯聚到刀尖，垂落，次第敲擊在磚石地面上。

他垂著頭笑。

本不必確認戰果。

這麼裝的作，被幽無命做出來，居然有種水到渠、理所應當的味道。

桑遠遠被他狠狠地帥到了一下。

抬眼去看，只見那里三層外三層的天都兵，已齊齊捂住斷掉的脖頸，難以置信地吐著，一個接一個倒在地。

噗通、噗通、噗通……

幾個呼吸之間，還能站著的，便只剩那個徹底傻掉的天壇圣子了。

幽無命慢悠悠轉過，拂了拂袖口，歪著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秦州王有個胞弟，名秦玉池，聽說弱多病，世多年。原來在天壇，做了天壇圣子？”

聽他這麼一說，桑遠遠頓時醍醐灌頂。

難怪看這人十分眼！

他的容貌，和秦無兩、秦無雙兄妹十分相似，只不過年紀和打扮相差甚遠，一時才沒想起來。

天壇圣子中，居然還有王族？

原本在桑遠遠的眼中，天壇就是個玄學機構，觀觀星，卜卜運，號稱能夠與神鬼通靈的天壇圣子們，不過就是拿公家俸祿的神罷了。

后來，知道自己魂穿異世的事極有可能與天壇有關，才開始對這個組織留了心。

今日意外發現幽無命戰死天都的這段‘原劇歷史’，居然就記載在一枚天壇圣子落的碎鏡之中，這件事更讓清楚地意識到，天壇極不簡單，這一切的背后，必定黑幕重重。

縱然如此，在知道眼前這個圣子竟是王族時，桑遠遠仍是吃了好大一驚——天壇歷代并無實權，圣子們深居簡出過得清苦，只在王族婚嫁、年儀典上出現，送上祝福。就算再落魄的王族，也不會淪落到天壇去。

除非他早已知道天壇水很深。

“幽、幽無命？你是幽無命？！”這位天壇圣子發現自己的護衛竟被一招秒殺，清高傲慢的神頓時徹底破裂，“你、你可以殺我，但手之前，最好三思——天壇，不是你招惹得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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