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952：你確定他是侄子？【求月票】

公西仇一眼便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什麼狗東西，嗤道：“你真以為這事兒很簡單？”

荀定神訕訕：“比預期容易點兒。”

他真以為自己會被公西仇打半死。

荀定跟著公西仇也混了幾年，深知此人腦回路與眾不同。后者正常發揮是將自己打個半死，超常發揮有可能直接將他打死，扭頭再介紹一水兒魁梧健壯男寵，讓年輕小寡婦走出喪夫云。正常人會忌憚荀定老爹是戶部尚書，但公西仇本不關心世俗那套。

打了就打了，殺了就殺了。別說荀定有個戶部尚書的爹了，閻王是他爹都不管用。

雖說今晚也挨了打，但不留傷勢啊。

遠遠低于荀定預期的程度。

公西仇角了，慨道：“阿來要是有我這一修為，你們夫妻會很融洽。”

這世上有種男人天生皮喜歡被揍。

一個能打，一個能挨。

豈不是天作之合的鍋蓋？

荀定的腦子一時半會兒沒轉過彎，完全不明白二者之間存在的邏輯，公西仇也沒這個閑工夫等他想明白：“普通人和武膽武者的，對于疼痛的承能力不同，希你到分娩那一日還能這麼輕松。我也不是沒想過將你打死，念在阿來和孩子份上……”

但凡荀定是人渣或者只是公西來單方面喜歡，荀定這會兒都去黃泉路報道了，但二人既然是互相有，他也沒有棒打鴛鴦的癖好：“婚之后，記得管好自己下半。公西一族不合離，止雙方婚不忠。”

“我幫阿來整理你們一族文書的時候，也看過一些，我知道你們一族的規矩。我也不是那種貪花好的人。”荀定點頭如搗蒜，又怕公西仇不信，“我可以指天發誓！”

公西仇卻出一抹譏嘲。

說道：“你我都是男人，這方面的諾言寫在一張紙上，拿來屁都嫌不好用。”

荀定心中腹誹這位二舅子真難搞。

“那我以武膽發誓！”

如此百依百順，二舅子總該滿意了吧？

公西仇搖頭：“我們有自己的手段。”

荀定這下真的無語了，忍不住吐槽：“不是，你們一族怎麼什麼手段都有？”

又是讓男方承分娩痛覺的，又是保證雙方忠貞不劈的手段，估計后面還能掏出別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公西一族人不多，規矩真不。族隨俗，他也點頭應了。

公西仇這回難得沒有翻白眼。

“居世外不整點花樣，那多無聊？”

荀定：“……”

公西仇收起武鎧，沖荀定出手。

荀定咧傻笑，抓著公西仇的手借力起，超大聲地道：“哈哈，謝謝了二哥！”

公西仇被這個稱呼惡心得一。

“不要這麼我。”

荀定不理他，視線徑直落在始終保持安靜的即墨秋，這名年相貌與公西仇雖有七八分相似，卻是兩種不同風格。公西仇是站在那兒，不開口，旁人一瞧他的眉眼，便會覺得他不好惹，年則多了幾分親和，了點咄咄人的氣勢：“二哥，這位是？”….

莫不是公西仇的兒子吧？

從相貌年齡推算，也算符合。

不過公西仇這廝不近，修的還是子功，一把年紀還是個子，搞不來這麼大的兒子。荀定又想到公西仇一走多年是為了尋找哥哥侄子，便將即墨秋份猜中五。

之所以是五，那是因為荀定還不確定這名年是公西仇哥哥，還是公西仇侄子。

一個熱知識——

修煉之人的年齡很難從外貌判斷。

公西仇再嫌棄“二哥”這個稱呼，也不得不著鼻子忍了：“他是大哥的兒子。”

即墨秋頷首：“即墨秋，字白。”

荀定詫異：“即墨秋？這麼說，原名應該是公西秋……但，這名字不是大哥嗎？”

公西一族的族譜被公西仇給公西來。

公西來每年梅雨季節過后都要曬一下族譜，查看有無蟻蟲啃咬損壞，若有損壞需要找人修復，無法修復則要重新再訂一本族譜。荀定時常出府上，也幫整理過的。

特別是公西仇這一支，他記得很。

公西仇前邊兒還有個哥哥，名秋。

也就是說，公西仇大哥原先應該公西秋，為大祭司后，由公西氏改為即墨氏。

現用名就是即墨秋。

哪有爹跟兒子用一個名的？

公西仇的表放空一瞬。

他看著即墨秋，即墨秋看著他。

“也許是大哥對他的期許吧……”

荀定又問：“大哥為何沒跟你回來？”

問完，他就后悔了。

公西仇的臉眼可見低沉下來，約還帶著幾分悲慟之：“大哥他故去了。”

荀定大驚：“怎會如此？何時事？”

兄弟姊妹之間也需要守孝的。

他跟阿來的婚禮不會在孝期之吧？

哪怕他們再不講究這些，此事傳出去也會被人詬病，荀定一想到什麼都準備好，只差日子到來的婚禮，不由得大為頭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公西來才好，愁啊。

公西仇的回答讓荀定絕。

此事發生在兩月之前。

兩月之前，不用說，還在孝期。

荀定正苦惱臨時取消婚禮，該用什麼借口跟賓客解釋，腦中突然想到不對勁的點。

“你確定……是兩個月前？”

公西仇眉頭一豎：“你什麼意思？”

荀定趕忙安：“不是不是，二哥，我沒任何不尊敬的想法。我只是想求證一下時間，你確定是兩個月前？這時間沒錯？”

公西仇：“對，也差不了幾天。”

說完，他就看到荀定表生疑。

他問道：“荀永安，你有什麼想說？”

荀定不解：“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我記得阿來說過，你們一族的命燈不會出錯是吧？只要人還活在世上，氣息不滅，命燈就不會熄滅。我一個月前開始婚禮最后的準備，提前請了一個半月的婚假，專程陪著阿來回了趟公西一族族地，告知岳父岳母要婚的消息……咳咳咳，我們專門去了那間供奉命燈的室，室尚有兩盞燈亮著。”….

沒有大祭司，公西來的命燈無法制作。

半年之前，室尚有三盞命燈。

兩盞芒強勁耀眼，一盞已經微弱得將熄不熄，猶如風中殘燭。上次去看，只剩下了兩盞，另外一盞已經熄滅。公西來這幾年就是靠著命燈的狀態，判斷公西仇境的。

公西仇：“……” 荀定又道：“我記得你大哥離家多年，他即便有子嗣，子嗣命燈也不在室供奉，所以現有的兩盞命燈，一盞是你的，另一盞是大哥的。大哥的命燈，一月前還亮著。”

這跟公西仇說大哥死于兩月前的報相沖突：“二哥，你親眼看到了大哥沒了？”

公西仇在荀定和即墨秋注視下，搖頭。

滿頭小辮子的公西仇，現在是滿頭問號，他強迫自己回憶那一幕，雙手還在不控制抖：“大哥、大哥……我趕過去，大哥已隕，尸骨無存，只剩一些殘余。”

此行回來，一是為了公西來的婚禮，二是為了給大哥建造冠冢。大哥生前在外漂泊無依，死后總該落葉歸，跟族人一起。

即墨秋就在一旁聽著，歪頭。

他對自己的爹，毫無印象。

但公西仇這番話，他聽著不太對勁。

荀定：“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你既然沒有看到尸，為何肯定大哥已經隕？”

公西仇紅著眼：“但我看到大哥的寄魂樹啊！那是族獨有的，我怎麼會認錯！寄魂樹是依托族人尸骨而誕生的存在，它在，大哥就在！大哥就在那里啊，怎會認錯！”

他的緒有些激。

荀定見狀也不敢繼續刺激。

孰料，一側的即墨秋疑歪頭。

“你說的寄魂樹，是在一座地宮嗎？”

“嗯，我還在那里找到大哥……”公西仇從懷中掏出折疊整齊的帕子，里面裹著幾塊沾的破碎布料，跡不復鮮紅。

即墨秋約覺得這種布料很眼。

略微思索，可不就眼麼？

“地宮那株寄魂樹，是我老師所化。”

“你老師就是你父親，我大哥！”

即墨秋道：“但老師名字跟我不一樣，他即墨昱，我原先以為你是老師母親的老來子，但——我們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

荀定：“……”

眼前這一幕有些戲劇。

公西仇這是尋親尋錯人了？

不對，這倆相貌一看就有緣關系。

專心吃瓜，荀定都忘了上殘留的疼痛，看著公西仇張半天憋不出一個屁，對方似乎遭了某種重創，荀定有把握此刻襲而公西仇反應不過來。公西仇還在失神喃喃：“不、不可能——你怎麼不會是我侄子？你跟我這麼像，你看看，足有七八分相似！”

說著又抓來荀定辨認二人相貌。

“……額，二哥啊，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大哥沒死，眼前這位就是大哥？畢竟族地的命燈不會騙人，大哥的命燈還燃著。”….

公西仇：“……”

即墨秋：“……”

公西仇呼吸重，著即墨秋的眼神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期待：“白，你幾歲？”

“老師說我應該虛歲十八了……”

公西仇一掌拍荀定肩頭，氣惱道：“你聽聽，十八歲，還是虛歲十八，我爹娘能給我生一個比我小這麼多歲的大哥嗎？”

險些被拍出傷的荀定：“……”

看著公西仇帶著火氣的背影，荀定著肩頭：“公西奉恩這狗東西，下手真狠啊。就算你不是他大侄子不是他的大哥，以你的相貌肯定跟他有關系，他翻臉做什麼？”

大哥命燈亮著啊，不該高興嗎？

即墨秋給他恢復傷勢。

“給予希又將希碎，很殘忍。”

荀定嘀咕：“他哪有這神經？本以為他找到親人能消停，現在發現找錯，這廝肯定又要發瘋去找，天下這麼大，怎麼找？”

即墨秋心中浮現了一則猜測。

“或許已經找到了。”

荀定瞅了過來：“小兄弟什麼意思？”

即墨秋彎了彎眉眼，笑得溫無害道：“或許，我真是他大哥。老師說我虛歲十八，而我自己不知，那是因為我跟隨老師之前有很多歲月，神智混沌不知年歲，軀也因為一些原因一直定格在六歲。是老師幫我打開了一部分的錮，才得以正常長。”

人家的年齡都是連貫的。

他的年齡是分段的。

荀定驚得都合不攏，看看公西仇生氣離開的方向，再看看沒事人一樣的即墨秋，急得跺腳：“既如此，你快去跟他解釋。公西仇的腦仁沒二兩，怕他做出傻事！”

即墨秋卻道：“不急。”

荀定：“……”

他收起木杖：“我也要時間接納。”

關于他已經接納的二叔其實不是二叔，了他弟弟這種事，他需要時間去消化。

公西仇又不會跑。

荀定：“……”

奇葩種的腦回路果然迥異于常人。

即墨秋眸閃過一狡黠：“其實要證明我跟他的關系，很簡單，驗命燈就行。”

命燈是以主人氣息為引，點燃的長明燈，風吹不滅，水澆不熄，而這種氣息源于靈魂本。如果他們真是兄弟而非叔侄，族地那盞屬于即墨秋的長明燈會為他長明不滅。

荀定想到公西仇那個腦子。

嫌棄：“他想得到這重嗎？”

即墨秋道：“他很聰明的。”

只是什麼時候能想到就不確定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你跟阿來婚事……”即墨秋本想說“阿來姑母”，奈何現在份存疑，輩分也存疑，便以名字稱呼，“驗證一事不急，萬事都要為新人靠邊讓路。”

荀定聽到如此溫的話，幾落淚。

聽聽，這才是大舅哥該有的氣度。

“若真是確定，我再會會你。”

荀定：“……”

這麼一鬧騰，天也泛起了魚肚白。

荀定得準公西仇的脾氣，但對疑似大舅哥的即墨秋仍一片空白，再加上對方臉蛋生得，一時間忘了形，攬他肩，夾著嗓：“白哥哥，肚子了沒？請你吃好吃的。”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虛歲十八歲，還不手拿把掐！

即墨秋倒不排斥這種親近，沖平日比這還要沒正形。荀定對王都哪里有好吃的，如數家珍：“白哥哥，我跟你說，這家粥鋪是王都所有粥鋪之中，味道最正的。平時兒，還搶不到一碗。家的是獨門方，撒上一點，那滋味一個香！”

二人在一家早餐鋪子喝粥。

剛喝兩口，王都主道傳來一陣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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