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荀定對公西一族有些了解,時不時還是會為這一族奇奇怪怪的設定咋舌瞠目。
“你這話一出來,總覺得咱倆不在一個世界。”他出一塊糖丟進里,這家糖鋪的山楂滾了一層厚厚晶瑩糖,酸酸甜甜,非常開胃,“白哥哥,你也嘗嘗味道。”
荀定不容分說給他塞了一顆,里還不忘碎叨叨:“阿來此前很吃,不過懷孕之后就只能看著我吃了,那邊有水鋪子。最正宗的隴舞特,白哥哥也嘗一口。”
即墨秋被拉著出各種鋪子。
不多時,二人手上都提著大包小包。
即墨秋看什麼都稀奇:“昨兒來的時候,十三纏著方六哥他們到吃喝,我以為那就是雒全部了,未曾想還有這麼多落明珠。雒城,跟我之前見過的都不一樣。”
荀定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日后有空,小弟做東,帶你玩兒更多好玩兒的。”
“你都不用上值或者陪阿來?”
“這不是有婚假?我今年的田假和授假都還留著,即便沒假了,瑤衛的事務也不多……如今也沒戰事,清閑啊……至于阿來,比我還忙,每天都找不到人。”
公西來這些年也不是在坐食山空。
盡管公西仇留下一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家產,但也留下千余部曲舊部,這些人都是要養活的。公西來做主解散他們,分別安排了去,仍有一部分因為殘疾,無家可歸、無枝可依,也不能隨便給一筆錢就打發。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思忖之后,帶著這些老人開始創業。
一開始只是簡單收點山貨。
盈利之后,開辟了其他賽道。
即便是懷了孕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過,婚之后就能清閑下來了。”
即墨秋語氣一沉:“族不會拘束宅,阿來經商沒什麼不好,你不贊同?”
“白哥哥莫要錯殺好人啊。”
荀定恨不得高舉雙手喊一聲冤枉。
嘆道:“唉,哪是我不愿意讓忙碌?實在是康國律法有針對的規定,我是瑤衛的大將軍,阿來婚之后是我夫人,不管是文還是武,家中親眷都不允許經商。若允許,康國不知道要腐敗什麼模樣。即便我倆不婚,阿來原先也不能這麼做的,還是二哥的妹妹。二哥他在朝中雖無實職,但也有一個大將軍虛職,所幸得國主特許。”
公西仇本人不在康國,沒有實權,公西來又是他的義妹,鉆個空子特許經商是沒問題的。如今公西仇回來了,公西來又要跟荀定婚,這些生意就不能親自過手。
只能給沒親戚關系的人去做。
不然史臺知道了,哪會放過這個找荀定茬、給荀貞添堵的機會?荀定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史會掐著自己不放。要麼說他管家不嚴致使家宅不寧,要麼說他無法管束妻子,更甚者會說他與妻子合謀斂財,打擊范圍再大點,還能抨擊他爹荀貞教子無方。
參父子倆的奏折能摞滿主上的桌案。
史臺那群人誰都不怕,誰都敢罵。再瘋一點,說不定公西仇也被拉上來一起罵。
公西來這麼忙,也是為了理這些小尾,將生意代好,爭取不留下一點把柄。
即墨秋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他搖頭:“我對世俗不是很了解,不過——既然是國主的意思,那必有其深意。”
荀定哂笑:“是啊,錢、權、勢,三者沾一個就夠這輩子風風了,若貪婪想沾兩個,甚至是三個,那也別怪大禍臨頭。”
他先將即墨秋送回臨時下榻,看著人進去了,這才轉回府。前腳剛邁上臺階,司閽便過來低語,說他爹等他好一陣了。
荀定笑容一僵:“阿父回來了?”
又問:“阿父他臉如何?”
司閽也學著再度低聲音。
“家長看著心還不錯。”
因為明天就是荀定跟公西來大婚,荀府上下為此事都在忙碌。裝飾部分已經妥當,眼皆是紅,仆從忙著最后的準備工作。荀定到的時候,荀貞正站在正廳門前失神。
“阿父,此行可還順利?”
荀貞回過神,先是觀察荀定有無外傷,見沒事兒才緩和臉,但很快又板起臉,責罵道:“都是要當人父親的人了,還如此頑劣?你不在家里好好備婚,又去哪里野?”
“自然是陪大哥悉悉雒。”
“你哪里來的大哥?”
“是阿來的大哥。”
公西仇找了近十年的親哥。
荀貞又問:“公西仇兄弟何時來的?”
荀定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
“應該是昨兒。”
荀貞暗中瞥了一眼兒子:“他們昨天來的,那你昨晚有沒有被他們聯手打一頓?”
荀定:“……”
他親爹這幾年越來越像后爹了。
荀定生地轉移話題,不愿意回想昨晚胖揍,小心賠笑:“方才見阿父眉宇鎖,可是有煩心事?還是這次巡察不順利?”
荀貞極將公事上的緒帶到家中。
“都有一點兒。”
容卻不愿多說。
荀定也識趣地沒追究底,只是嘿嘿笑著手,張道:“那,明兒主上來不?”
荀貞淡聲道:“來肯定會來。即便不看在咱們父子的面子,是沖著阿來也會來這一趟。你也說公西仇昨天到了雒……”
若是旁人,多半會以為荀貞這話暗指沈棠和公西仇關系不一般,但荀定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容:“阿父的意思,要打仗了?”
荀貞挲著茶盞,垂著眸嘆氣:“不是跟北漠就是跟高國,前者可能更大。”
要開戰,更要注意施恩武將。
荀貞不知道沈棠跟公西一族的淵源——即便沈棠不施恩,公西仇也會為出戰——但從荀貞這個角度解釋也能解釋得通。
“北漠還能理解,高國怎麼會?”
“消息這會兒封鎖著,但瞞不了幾日,屆時你就知道了。”荀貞這會兒腦仁兒都是大的,一旦跟北漠開戰,戶部這邊就要配合著撥錢,準備糧草輜重。倒不是說國庫沒這一筆預算,而是預算沒有想象中多。剛寬裕幾日的小日子,又要回到捉襟見肘狀態了。
“吳昭德啊,晚節不保。”荀貞突兀地發出慨,一邊慨還一邊看著自家這個孽子。雖說叛逆了點兒,但勝在省心,比吳賢那幾個兒子省心得多,不至于家門不幸。
荀定:“……”
“鬼竊糧案”中失蹤的糧草,“金栗債案”中聚攏的大批財富,在進高國境借道的時候,失蹤了。或者說,在沈棠寫信給吳賢的時候,消息走被人黑吃黑了。
此事,吳賢態度十分曖昧。
明面上寫信給沈棠道歉,說對不住,辜負的囑托,自己一定會抓出歹徒,追回損失,但行上卻不見任何嚴厲舉措,只是聲音大。都是千年老狐貍,誰看不出他在和稀泥?
這個消息讓康國只能做最壞打算。
什麼打算?
自然是雙線開戰。
應對北漠和高國的前后夾擊。
與此同時,王庭。
沈棠將快能倒背如流的回信又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心怒火狂飆,卻沒有宣泄出來,只是殿氣氛抑。直到殿說欒信求見,收拾好緒:“讓公義進來。”
在殿外候著的欒信緩步。
沈棠問:“你的傷養得如何了?”
“多謝主上關心,醫署諸醫士醫超絕,經過他們心照料,已有起,但畢竟是多年舊傷,又損及筋骨,治仍需時間。”欒信臉上掛著淺笑。仔細看他的,行是比幾年前靈活不,君臣寒暄之后,便是正事,“主上,這幾份是高國傳回的消息。”
吏部門下除了四司,還有一個鮮有人知的特殊部門,專門管理派往各地的應。
應與吏部暗樁都是單方面聯絡。
除非有特殊指示,才會雙向。
欒信手中這幾份消息,關乎著沈棠是將高國和北漠捆著一起打,還是先打北漠再打高國。若是可以,希是后者。雖說這些年大力提拔招攬不能打的武將,但雙線國戰的力還是太大。風大了,太浪會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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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請個假,劇卡得我人都麻了。
晚上梳理一下怎麼劇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