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青看著賀驍，賀驍就這麽看著，眸沉沉的。

蘇青青低聲道，“對不起。”

賀驍看著蘇青青，眸子沉沉，“那你告訴我。”

“你是真的沒有冒險嗎？”

“真的必須餘麗所在的房間嗎？”

“必須守在裏麵，等人放火嗎？”

蘇青青沉默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道，“不是。”

“對不起，我下次，沒有下次了……”

賀驍看著蘇青青，輕笑了一聲，“上次才多久？”

“蘇青青，你還記得上次，我說過什麽嗎？”

蘇青青一愣。上次就是討論是否應該冒險的事。

賀驍說要是敢出事。他不會有什麽顧忌……賀驍說額他會親自手，解決每一個害蘇青青的人。去陪蘇青青。

賀驍曾說過，讓蘇青青相信，他絕對會說到做到。

蘇青青從沒有懷疑，因為賀驍說那話的時候，將賀肅的安置都已經想好了。

蘇青青雙手一，“賀驍…”

賀驍看這樣，問，“我說的話，你本沒有在意。”

“不在意我，也不在意賀肅，不在意所有人。”

蘇青青想要反駁，不是。

賀驍問，“蘇青青，你告訴我，你在冒險的時候，把我放在什麽地方的？”

“你把賀肅放在哪裏？”

賀驍看著蘇青青，聲音特別沉。

蘇青青這時候才看到，賀驍眼眶其實是紅的。

蘇青青手去抓賀驍的手。

賀驍微微垂下眼簾看，避開的手。

“你知道，你冒險的時候，我在外麵是什麽想法嗎？”

“你知道，看到那扇窗戶上有你們的標誌，但是那扇窗戶裏冒出火和大量煙霧的時候，我是什麽心嗎？”

“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事，我會如何嗎？”

蘇青青指尖僵住了，口又酸又疼，眼眶更是酸無比。

一下子想到了賀驍毫防護都沒有，徒手爬到五樓的畫麵。

心裏更加難。

“我，我錯了。”

真的錯了。

不敢想，如果真的出事，賀驍發瘋一樣為報仇，最後會造什麽結果。

不敢想。

想到賀驍一輩子都因而毀……

蘇青青臉慘白。

賀驍看著蘇青青，“你知道。”

眼裏是說不出的失，“你隻是沒有想過。”

賀驍看著蘇青青，沉默了一會兒。

低聲笑了一下，“這種時候，你本就沒有想過我和孩子。是不是？”

賀驍看著蘇青青，突然問，“如果是曾經，不是在這裏，你會這樣冒險嗎？”

蘇青青攥著雙手，不會。

咬著下，再說不出一句話。

不是沒有想到，就是……

也不知道。

或許賀驍說的對。

或許是太自信，或許還是太將這個世界當一個“小說世界”，有一種遊戲人生的“冒險”。

很肯定，如果在上輩子，不會這麽冒險。

會想一切辦法“茍”，“茍”到救援來。

可，重生一次，看似小心，其實還是更願意用激進，冒險的方式理問題。

張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賀驍低聲道，“你永遠都是這樣…”

“讓我抓不住。”

蘇青青看向他，心裏有點慌。

手抓住他的手，“我在，我一直在。”

“我知道我在這次衝了，我已經後悔了。”

說一點都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水火無，不是說著玩兒的。

蘇青青雖然約，有猜測過這個可能。

但也沒有想到，白淺淺會真的這樣做，也沒有想到，是真的敢這樣放火。

做再多準備，被困在一個“籠子裏”，被這麽大的火燒，也是害怕的。

隻能慶幸，自己沒有被抓起來，對方準備得還是不夠充分。

隻能慶幸，這一樓雖然火焰大，可是，二三樓的，以及這樓上，還沒有徹底燒起來。

隻是煙霧，可以用防毒麵。

可是，真的是燒起來，直接深陷火場呢？

即便抱著空間這樣的金手指，也毫無辦法。

蘇青青不敢想。

賀驍垂眸看著蘇青青抓著他的手，眸子沉沉，“我甚至有時候覺得，我是不是不該強求。”

“或許，你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我。”

“當初我要是不拿賀肅的存在，強留你。你會更加自由和快樂。”

“我和賀肅，是不是隻是你微不足道的羈絆。是不是隻是，你隨時可以舍棄的存在。”

他看著蘇青青，“青青，我，是不是強求了？”

蘇青青怔愣住了，眼眶裏都是淚，“不是的。”

“你怎麽會這麽想？”

賀驍，也小賀肅。

他們怎麽可能隻是隨時可以舍棄的存在？

賀驍揩掉了的眼淚，垂下眉眼，眼裏有心疼，可，也有說不出的黯淡。

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要回帝都的時候，蘇青青是想帶著蘇家祖孫等人去魔都的，毫沒打算前往帝都。

的高考誌願等目標都選的是魔都和南邊。

他當時有覺，哪怕留下孩子，蘇青青也沒想和他一起養大孩子。

或許隻想和蘇家人一起，養大賀肅。和他沒有任何牽扯。

那時候，他是最惶恐的時候。

可是，現在，他卻突然在想，他是不是做錯了。

他現在大概也已經知道，蘇青青早就知道白淺淺會滿心針對。

蘇青青也早就知道白淺淺一心前往帝都，知道白淺淺的目標。

一開始本不想跟白淺淺針對上。

在蘇青青的心裏，他賀驍或許隻是天大的麻煩。是會讓白淺淺覬覦又忌憚的存在。

沒有他，蘇青青或許不會被白淺淺針對，會更自由，更快樂，更沒有約束。

所以，蘇青青一開始從來沒有考慮過永遠和他在一起。

而且，他的世界或許本不是蘇青青所在乎的，更沒辦法留下一輩子的。

再看蘇青青今天所做的一切。聽到錄音裏蘇青青的每一步選擇。

他就在想，是不是他強求了。

或許一開始，他就抓不住蘇青青。

蘇青青眼淚卻掉得更兇了，手去抓賀驍的手。

賀驍依舊沒有讓抓住自己的手，靠在了窗戶邊，看著這個辦公室的防盜網，以及外麵的一切。

神裏是說不出的疲憊和……茫然。

蘇青青上前抱住賀驍的腰，眼淚洶湧，“賀驍。”

“你別這樣。”

賀驍沉默不語，著幾分無力。

他其實還有一種很可怕的猜測。

他始終沒有說。

就那麽任由蘇青青抱著，賀驍口揪著疼。

蘇青青眼淚越掉越兇，“我知道錯了。”

“真的知道了。”

“我不該冒險。”

這次的道歉，蘇青青真心實意。

也怕自己真的出事，再也見不到賀驍，見不到小賀肅，見到剩下的親朋好友們。

“對不起，以後我肯定會小心的。再也不這樣冒險。好不好？”

賀驍轉，看著蘇青青。

蘇青青仰頭看著賀驍，滿臉眼淚。

賀驍手掉的眼淚。

就這麽垂下眸子看著，指尖在眉眼描繪，到底是沒有忍住，問出了聲，“所以。”

“你如果真的出事。”

“是不是就回去了？”

“回到你早就想回去的地方。”

“你一直想等那一天，順勢回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