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
但如果遇到了這樣的瓢潑大雨,就變了上山不容易,下山也更難。
帝長川還要背著顧念,這樣的環境裏,完全舉步維艱。
無數的藤蔓和樹枝,在暗夜中,不慎掛破了他的西,而雨水的衝刷,也將他俊逸的麵容變得異常狼狽。
他努力咬牙關,完全憑著一口氣直接衝下了山,還有一片小樹林,顧念強撐從他上挪下,“我自己走……”
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所剩的力也會耗盡。
等會兒進了村子,要麵對的還不定是什麽況,不能再拖累他。
帝長川看執意如此,也隻能這樣,卻時刻挽著的手,兩人一路前行,道路泥泥濘濘,坑坑窪窪,一腳高一腳低,但所幸這片小樹林並不大,不過須臾,兩人憑著毅力,生生走了出來。
前方一排又一排的小房子,有的房子亮著燈,像是黑夜中的一種召喚,也點燃了顧念心底的那信念,挽著帝長川的手,抬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軒軒就在這裏,我們快點!”
帝長川遲疑了下,這樣的天氣,還是夜晚,兩人本就是外鄉人,突然到此,想要在這麽多戶人家中找到軒軒,著實有些困難。
但解釋的話他也說不出口,隻能任由著拉著顧念往前走。
若是平日裏這樣的況,找個孩子,真的很難,村子這麽大,想藏匿一個幾歲的孩子,還不簡單嗎?
但此時,吳強正在借著酒力大發脾氣,不顧一切的毆打著常娟和兩個兒,大吵大鬧的聲音,早已蓋過了外麵的瓢潑大雨。
而周遭的鄰居,似乎對吳強一家這樣的況也見怪不怪,自然沒什麽人出來勸阻。
顧念走街串巷,遠遠的就聽到了孩子們哭泣的聲音,那一聲聲的哭喊,仿佛重錘敲擊著的心,不顧一切的朝著聲音源頭跑了過去。
帝長川急忙後麵追,兩人幾乎腳前腳後,就到了吳強的小院子。
生人的突然出現,引來了院子裏幾條大狗的狂吠,顧念有些被嚇住,試探的往院子裏走了幾步,“軒軒?帝墨軒?”
提高了些音量,喚著孩子的名字。
房間,吳強還在逞兇,而軒軒卻好像聽到了有呼喚自己的聲音,他還很害怕,卻努力強忍住了哭聲,趁著吳強不注意,直接跑出了屋子。
“媽媽!”軒軒衝著院子裏的顧念大喊。
帝長川驀地一驚,沒想到軒軒竟真的在這裏!
顧念想也沒想就朝著兒子衝了過來,可是眼看就要抱到孩子時,卻被後方竄出來的吳強搶先,他一把就提起了軒軒的領,又將孩子暴的扔進了屋子裏。
“你們他媽是誰?”吳強順手抄起了門前的鋤頭,一臉張的盯著顧念和帝長川。
帝長川安的繞過顧念,剛想開口解釋,吳強似就猜到了兩人的份,急忙往旁側走了幾步,使勁搖晃一個很大的銅鈴。
巨大的響聲劃破雨幕,附近的鄰居親戚,全部聽到鈴聲,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便每家每戶男人都提著趁手的武,紛紛趕來了這邊。
院子裏,不過須臾,聚滿了差不多幾十人,每個人都兇神惡煞,手中的武紛紛指向了顧念和帝長川。
嘩嘩大雨,狗狂吠,人群聚集,這場麵,早已不是劍拔弩張那麽簡單。
帝長川下意識將顧念護在後,謹慎的目遊走在周遭人群之中,這麽多人,又在這種天氣裏,如果起手來……
不過,關鍵這些都是普通的村民而已!
他躊躇思量時,常娟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被打的鼻青臉腫,頭發淩的像個瘋婆子,卻衝著兩人說,“你們回去吧!大龍已經是我們的兒子了!和你再沒任何關係了!”
“對!孩子既然已到了我們村,那就是我們的人,想帶走,沒門!”
“快滾!別著我們手!”
周圍群眾也義憤填膺,紛紛拿著鋤頭鏟鍬朝著帝長川和顧念慢慢來,要趕人的架勢,一目了然。
“大姐!”顧念卻及時的繞過帝長川,目看向了常娟,“你也是位母親吧!”
顧念說話時,餘看到了後方屋門口站著的小孩,才猜測而出的。
“帝墨軒是我的兒子,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骨啊,您如果也是人,也是母親,就應該能理解我的心吧!孩子就是每個母親的命啊!”
“我生軒軒的時候,是早產,產床上痛了十幾個小時,最後是剖腹產才生下來的,之後傷口染,險些就沒命了,我是用自己的命換來的這孩子,大姐,您也是人,您應該能明白的……”
的一席話,確實說在了常娟的心口上,也有些容的抿了抿,“可是,我沒本事生不出兒子,你兒子在這裏好,我們沒虧待他!”
“大姐啊!”顧念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不顧滿的雨水,也不顧院的泥濘,“這孩子從小,我這個當媽媽的就沒在孩子邊,害他吃了不苦,現在好不容易我回來了,想好好補償孩子了,我求您了,行行好,發發善心,讓我們一家團聚吧!”
趴在地上不斷磕頭,腳下就有石頭,額頭被磕的鮮直流,帝長川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拉起了,冷然的目看向了吳強夫婦,“擅自買賣兒,這是在犯法!馬上把我兒子還給我們,我可以不起訴不追究。”
“你們花了多錢買我兒子,我出一千倍,就算傾家產,隻要能換回我兒子,你們隨便開價!”
“他媽的,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你兒子也是我們的了!”吳強暴怒的抄起手中的鋤頭就朝著帝長川砸了過去。
他輕易閃躲開,而後方又有人朝著木朝他打來,顧念眼疾手快一把撥開他,替他擋了一。
木正好打在了左肩上,牽連的舊傷,疼的鑽心。
帝長川眸霍地一沉,剛要做什麽,卻被顧念攔下了,努力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讓他不能手。
轉再度看向常娟和吳強,“我們不是在拿錢說事,大哥大姐,你們想要兒子,可以自己生的,你們還年輕,稍微治治病就能生出來的,求求你們了,放了我的兒子,全我們一家吧!”
說著,又看向了周遭的群眾,大上都是男,卑微的連連鞠躬,“各位大哥們,你們也都有家庭有孩子,如果你們的孩子被人這樣賣掉了,你們心裏會好嗎?”
“難道還有什麽能比一家團聚重要的?孩子不就是父母的寶貝嗎?不管男孩還是孩,都是自己上掉下來的啊!”
“將心比心,人心都是長的,我求你們了……”顧念踉蹌的不斷抖,舊傷的複發,和這樣的雨幕,外加剛剛那一悶,早已承不住,此時的這一切,不過在咬牙強撐而已。
而屋子裏,軒軒聽著顧念說的每一句話,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哭的聲音更大了,衝著就要跑出來,卻被兩個小孩攔住,“不許去!不然你跑了,爸爸又該打我們了!”
“放開,放開我,我要找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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