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去親的臉:“那你想說什麽給我聽?”
祝思嘉:“願你千歲,願與你歲歲常相守,日日相見。下一世,不,生生世世,我們都要互相尋覓,再在一起。”
晏修:“說到就要作數,祝思嘉,敢騙我,你知道後果。”
祝思嘉:“我哪兒敢?我還等著好起來,再跟你四遊曆呢。”
晏修沉著道:“如今天下初定,除卻北涼還是我心頭大患,再無任何人能讓我放在眼裏。我答應你,等若幹年後我們去北巡草原,你絕對不會麵臨今時今日之險境。”
“周齊二國到底與大秦同源,想令人心臣服,我這一世未必不可做到。即便我做不到,我們的子孫後代也能做到。可北涼不同,到底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付北涼不能用對付周人齊人的法子。”
換言之,就是斬草除,趕盡殺絕。
看來就算沒有的幹預,大秦和北涼之戰,終有一日還是會一即發。
但大秦已經有充分的準備,足以平北涼,令這片土地世世代代都不用異族之侵擾。
祝思嘉想到了隨行前來的珍珍,忽地張起來,手臂竟就奇跡般地能活了,盡管力氣不夠,但小心拉著晏修的袖,懇求道:
“玄之,我知道你的誌向,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晏修看著能稍微活的手,欣喜不已。
施曄說,的手說也要一月後才能彈,今日一下就好轉起來,就算這會兒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即刻下令去建造一座摘星樓。
他有地笑得如沐春風:“嗯?”
祝思嘉:“若來年真與北涼戰,你別讓珍珍去祭旗。”
拿一個若無骨異族人去祭旗,不是他晏修這一朝的作風,他的百萬秦兵更不需要這般手段去鼓舞激勵。真要這麽做,置他的麵於何地?豈不令後世嗤笑他欺負弱小?
就算祝思嘉不說,他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但晏修還是好奇的想法,沒有直接答複,反問道:
“為何?單論你與之間的,可不了兵卒。”
祝思嘉見勢撒,知道自己的優勢在何,人的一嗔、一怨、一皺眉,都會讓男人心疼不已,多的原因不想解釋,隻想盡快說服晏修,便滴滴道:
“玄之,你就答應我好不好嘛?就當是我同為子,與同,你對我最好了,這種小事就是點個頭的功夫。”
晏修最看求人的模樣,眼眸迷離微瞇時像隻狡黠的小狐貍,勾得他心裏發。
他啞著嗓子道:“我答應你,我什麽時候沒有說到做到過?大秦不至於對珍珍一個孤咄咄人。”
祝思嘉驚道:“孤?你是說——”
晏修:“嗯,昨日收到北涼王病逝的消息,他正式禪位於那木納什,他現在已獲得幾乎所有北涼人的認可,阿勒宏這場仗,愈發困難了。”
祝思嘉:“珍珍不是有幾個哥哥弟弟,為何要傳位到王叔上。”
晏修:“有又如何?各種原因,死的死傷的傷,就連北涼王禪位,或許也不是他的本意。但不論因如何,珍珍孤立無援,已事實。”
祝思嘉心複雜。
今日朱雅送來了椅,該去看珍珍了才是。
……
晏修在北辰宮沒坐多久,就起離開。
祝元存一直在殿外等候,晏修一走,他就拳掌走進寢殿,問祝思嘉:
“姐姐,可做好準備了?我帶你出去轉一圈。”
馨兒剛好給祝思嘉更換完,笑道:“侯爺您先別急,先進來把娘娘抱到這個木頭椅上吧。”
祝元存“哦”了一聲,姐姐和妹妹他都抱過、背過,但那時是在燕王府裏,祝思嘉還尚未出嫁。
如今貴為昭儀了,他再去抱——
不過晏修肯定也想到了這層,他沒說什麽,自己又何必擔心?
但祝元存的臉還是紅得快要滴一般。
被推出北辰宮那一刻,祝思嘉神清氣爽。
太憋屈了,上輩子就被關得昏天黑地,這輩子被多關一日都難,誰讓運氣不好中毒傷了呢?
不過,讓死裏逃生的,除卻晏修,好像還有個碎玉?
這麽些時日過去,來北辰宮看的人有男有、有老有,就連白珩和墨玉都來過,唯獨不見碎玉的影。
不好的預湧上心頭,祝思嘉聲音得不像話:
“元存,你可知道碎玉現居何?就是我那個護衛,他可無恙?”
祝元存立刻答道:“命倒是保了下來,隻是他傷得很重,現在還躺床上養著呢。”
距被刺那日快有一月,碎玉的傷究竟重到什麽地步,居然現在還在休養。
祝思嘉當即指揮祝元存:“你先推我去他那看看。”
祝元存不敢手,他嘟囔道:“別了吧,萬一嚇壞了你該如何是好?我們先去找珍珍公主。”
祝思嘉已是心急如焚:“元存!碎玉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麽能這麽說呢?聽話,快帶我去。”
祝元存不敢和作對,隻得應允。
……
碎玉在宮中凝閣養傷。
他早聽聞祝思嘉起死回生的消息,卻因滿的傷,遲遲不敢去見。
墨玉這段時間自請與他同住,今日天好,墨玉幫他搬出一張躺椅到太底下,扶他躺好才離開。
碎玉懶洋洋地躺著曬太,直到有木滾的聲音傳進耳畔,他偏頭一,就見祝思嘉坐在特製的木椅上,雙膝搭了條白狐尾毯子擋風,祝元存在後乖乖推著前行。
姐弟二人朝他這個方向駛來,他立刻坐直,四找鞋,想要下地給祝思嘉行禮,卻被祝思嘉搶先一步開口:
“碎玉,坐著別。”
碎玉:“屬下遵命。”
撲麵而來的濃厚藥味裏混合著淡淡腥味,祝思嘉皺眉頭,盯著碎玉黯淡的雙眸問他:“你當日了多傷?”
隻記得他傷得十分厲害,比之祝元存先前遇刺都嚴重。
碎玉老實回答:“啟稟娘娘,箭傷有四,刀傷七十二。”
祝元存還想給他使眼,結果他就這麽毫無遮掩地說了出來!
祝思嘉險些從椅上跌落,眼眶潤,嚨泛疼,瞬間不能自如呼吸。
許久,才哽咽道:“碎玉,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