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賬目是胡大人接手的,如今由王爺置。”
虞為走出去后,晏青扶從桌邊拿起冊子,遞給容祁。
這屋里的確放著不東西,晏青扶徑直走到桌案前,翻開在里面的一張紙。
紙張下面是個小巧的機關,摁下去,從后彈開一個暗格。
黃信當年就喜歡這樣藏東西,不過隨手一試探,沒想到如今這位公子也這樣藏。
看著嫻的作,容祁眸微,將冊子又放在桌前,看著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這應該是黃家剩下的黨羽,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還藏著多東西,黃家父子通機關,只怕要勞煩您請人過來。”
本來沒想這麼快殺了黃奕,興許能從他口中再套出些消息,可容祁帶人來的快,不想牽扯進風波里,才想著快刀斬麻。
“至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有勞王爺今日帶人來救臣和寧小姐,臣激于心。”
說罷,蹲下盈盈一禮,咬死了“臣”二字,意在提醒容祁,如今的份。
見容祁仍不說話,站起來要轉走。
“青相方才還拿刀騙了本王,不打算給個說法?”
晏青扶子一僵,回頭盈盈一笑。
“臣不懂王爺的話。”
“青相是個聰明人,何必在本王面前裝傻。
有些話,本王不想說第二遍。”
屋霎時又安靜下來,晏青扶眼中的笑去,淡聲問。
“王爺可別為難我,我的話也說的很清楚,我不是青相,也回不到那個位置,于大昭,于朝堂,不會再有威脅。”
“我想王爺……其實早知道我的份了吧。”
從容祁進門開始,喚出晏青扶這三個字卻沒一點驚訝的時候,前面種種不對勁都有了解釋。
所以在回來的第二日,圣旨賜婚到了家,容祁是想試探的態度。
“那本王同樣給小姐保證,小姐擔心的,也不會發生。”
他不會主對旁人晏青扶的份,不管要怎麼演,想做什麼份。
晏青扶心下一松,又笑起來。
“王爺果然善解人意。”
“可云臺寺里尚且有些事,本王需要小姐幫個忙。”
“但憑王爺吩咐。”
兩人這才順著門走出去,容祁吩咐人封死了這里,一路去了云臺寺。
云臺寺里早沒了人,圣駕離開了云臺寺,容祁帶著進了院子。
“這一份名單,小姐再看看。”
容祁遞給一張薄薄的紙。
和在那間屋子里看到的并沒有什麼差別,提筆又添了兩個名字上去。
淡紫的袖隨著作輕擺,手下行云流水,致漂亮的眉目冷清又認真,雖好看但又讓人而止步。
這是半年前朝堂上最厲害的相晏青扶,是家的貴容沁,也是冠了容家名,興許……興許他日后會娶的正妻。
容祁偏頭看著,忙了這麼半日,此時屋已近昏暗,明黃的燭忽閃著,給側臉又平添幾分溫。
亦像長街那夜,一青柏服,與他在對峙之時,眉目間的冰冷似乎要將他凍住一般。
不過半年。
半年,份習變了又變,如今這人站在他側。
竟覺得恍如隔世。
他心里又又矛盾,覺到手下作停了,就下意識地別開眼。
“好了?”
不知是不是夜間太安靜,容祁的聲音略微沉了沉,倒了幾分不近人的意味。
晏青扶放下筆,點點頭。
“有勞小姐。”
“王爺客氣。”
“今日時候不早,小姐坐本王的馬車回去吧。”
“寧婳呢?”
不答反問。
“早被寧將軍接回去了。”
寧將軍夫婦守在山下等著寧婳回去,這一日已過,國公夫婦卻沒見半點蹤影。
晏青扶頷首,二人并肩走了出去。
“王爺,小姐。”
剛踏出門,一道聲音傳來。
二人齊齊看過去,就見住持站在庭院里,含笑看著兩人。
兩人站的極近,一白一紫,和的燭攏在上,住持合十打了個千。
“二位這是要離開?”
“正是,這兩日來多有叨擾。”
容祁點點頭。
“王爺客氣,日后若有時間,可帶小姐再來云臺寺。”
容祁笑著頷首。
二人抬步要走,晏青扶卻轉過頭,注意到住持的言又止。
心思通的很,當即問。
“住持還在意著那日的簽?”
住持一愣,隨即笑。
“小姐果真聰慧。”
“那試一次倒也無妨,且請住持帶過來吧。”
片刻,一個小僧彌取過來簽,晏青扶施施然上前,
晃了晃之后,取出來一道簽子。
遞給住持后,俯施禮,“結果如何,住持無需告知,小先行告退。”
住持手中持著簽子,看見上面的字,稍有怔愣,先看了容祁一眼。
晏青扶腳步漸行,住持回神。
“王爺,小姐的姻緣簽,并無……”
“也無需告知本王。”
容祁攔下他的話,劍眉一挑,他了袖上的褶皺,角扯出些笑。
“本王也不信命。”
“心善,了了住持心中的困,那便僅止于此就好。”
說罷,他抬步趕上晏青扶。
馬車早候在云臺寺外,夜間還有些涼,馬車里放著夜明珠。
兩人坐在馬車里,無人開口說話。
馬車在崎嶇的小路上奔跑著,晏青扶今日忙了太久,最開始還坐在馬車一側,沒過多久,頭一歪,偏頭闔上眼。
“勞煩王爺,到了長街我一聲。”
這話說的隨意,容祁頓了頓,彎一笑。
時間漸漸過去,進了路,馬車跑的更平穩,晏青扶頭一點一點,倚到了一個溫暖的肩頭。
容祁手,作極輕地將攬過來。
睡著了的晏青扶更顯幾分小意和溫順,他眸漸漸溫和下來。
似乎是他懷中太暖和了些,晏青扶不自覺地蹭了蹭他膛。
中似乎喃喃自語著什麼。
他倒不知晏青扶還有說夢話的習慣。
容祁心極好地彎下,卻聽見夢囈著一個名字。
“虞……虞徵哥哥。”
眸中笑意乍然消散,他驀然更攬了懷中的人,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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