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低,芷音又趕到前面去見國公,這附近只們兩個,夫人聽得真切。
心中剛剛因為那句“阿娘”升起來的喜悅瞬間被沖散。
知道……自己的份了?
心頭狠狠一跳,看著晏青扶冰涼的眼,本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也道。
“你也不想我揭穿你的份吧,你這個奪走我兒命,占我兒子的怪,如果我揭穿你,你還能活下來嗎?”
大昭最忌諱這等神鬼之話,晏青扶得來這一切可不容易,這麼鮮亮麗的皮,若是被揭穿了,可難有這好日子了。
“我既然敢來,敢說出這些話,就不怕被揭穿。
倒是夫人你,好好想一想,沒這副親牌可打,你拿什麼讓自己留在上京城。”
晏青扶輕笑一聲,眼神看不出毫慌。
“你不能這麼白眼狼,我好歹是你親娘,你我流著同樣的,你卻能這麼無地看著我落魄罪,容沁……你可真是……”
“您還知道我也是您兒啊,也知道我才‘容沁’,那怎麼我年,還在襁褓里卻要被國公剝奪名字,扔在雪地里的時候,您不心疼我?”
夫人似乎沒想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了,沒說出話。
為什麼心疼?
一個災星,一個不能給帶來任何好的災星,還要害得整個家有滅頂之災,逃避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靠近,會心疼?
甚至從不承認自己有過兩個兒,聽見晏青扶這句阿娘都覺得惡心。
見著夫人沉默,晏青扶嗤笑一聲。
“下山回來時路上的刺客,我被你哄騙著喝下的湯藥,我房中的熏香,那盆奇
怪的蘭花,長街的暗衛,選在四月四補生辰的損招折我命數,還有……云臺寺你推我去擋劍時候的毫不猶豫。”
掰著指頭一件件數。
“你那個時候怎麼不想想,我也是你親兒,你怎麼就沒在殺我的時候,想過有朝一日我知道,我會不會難過?我快死在你暗衛劍下的時候,你是生氣那暗衛沒殺了我,還是心疼你親兒快沒了命?”
一句句話拋出來,夫人徹底沒了音。
半晌咬牙道。
“算我的錯,但你救下我……沁兒,你救下娘,之前阿娘虧欠你的,以后都補給你……”
眼中的求快要溢出來一樣,卻沒半點真實和后悔。
怎麼會后悔呢……畢竟提起來自己,就是災星,就是奪走兒命數的人。
只承認自己有一個兒,是那個在春三月就死在山中的人。
“再加上兵一案的時候,家想將這件事栽贓給我,再把我份暴出來撇清關系,保整個家安寧。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怕你和家有一刻后悔,這最后的證據我也不會讓呈送到皇上跟前,今時今日,家也斷然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冷眼瞥著夫人,又道。
“你是說……家的事……”
夫人反應過來話中的意思,哆嗦著指著,仿佛看怪一樣。
“是
我。”
晏青扶笑地應下來。
“三叔的書信是我從書房拿走給八王爺的,陸相去江岸城查此事的時候,我和八王爺也去過,是我親自在最后整理了證據,書函送呈到皇上桌案,家才能這麼快定罪。”
看著夫人氣的漲紅的臉,目不經意地瞥過去,手下帕子微微抖,白的藥末被帶出來,手拭去夫人眼角的淚。
“阿娘可別哭了,日后兒還會去見你的。”
揚聲喊了一句,頓時后的人們更是一臉同。
“你滾……你這個賤人,你果然對家是個災星,當時怎麼沒把你凍死……”
夫人偏頭躲過去,恨恨地說。
晏青扶也不在意,看著手帕上的末全數沾到了夫人臉上,剩下的又被呼吸進去,才微微勾,將帕子扔掉。
“三妹……夫人知道三妹為什麼忽然被封了貴人嗎?
也知道家馬上要被問罪了,自然得攀個高枝讓自己活得瀟灑一點。
說來還是阿娘蠢,我如果是阿娘,就在家出事的時候早早地和國公和離,現在指不定還是學士府的小姐。”
悠悠地看了一眼后府的牌匾,又湊近了夫人道。
“再怎麼樣,也不會像如今,要沒有尊嚴地求到自己最惡心的兒上,才能得一個活命的機會。
但說來這沒尊嚴的活法又有什麼用呢,我如果是阿娘,倒不如現在一把刀了斷,也好過被自己在京中的手帕笑話。”
夫人被這段話氣的
更是眼紅,只見口起伏著,袖中的手微微抖,目飄忽了片刻,終于在晏青扶抬起子的剎那,攥手中的金簪朝側頸扎去。
“你去死吧,賤人。”
這變故來得太快,旁邊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晏青扶瞳孔驟然一,速度極快地閃過去,卻還是被扎到了手臂。
頓時白皙的手臂流如注,夫人見沒得手,從袖中又取出一把匕首,寒乍現,像瘋了一樣捅向晏青扶。
“大膽,還不抓住。”
太監眼前一黑,尖聲招呼著。
好在夫人這次沒得手,快到了晏青扶近前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將手中的匕首踢了出去。
“反了天了,還不把拿下。”
直到夫人被幾個侍衛摁著跪倒在地上,疼痛襲上心頭,忽然恍惚了片刻,漸漸恢復了平靜。
看見自己手中的匕首,和不遠手臂還流著的晏青扶,嚇得一哆嗦,將匕首扔了出去。
“我沒有……我沒有想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的確被晏青扶的話激的有些惱怒,可還不至于在這麼多人面前手去殺。
有這麼尊貴的份,自己還指著哄好了晏青扶把救出去,怎麼會……
“阿娘,兒一心心疼您,可家的圣旨是皇上下的,兒也沒辦法,您怎麼能……要這樣殺了兒,讓兒去死呢。”
眨眼間,晏青扶子地倒在長夏的懷里,不顧還在流的手臂,一時竟然像是悲從心來,眼眶蓄滿了淚,一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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