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是覺得這話在耳邊,由容祁親自說,竟然格外傷人。
是太矯了,都拿著劍要殺他了,竟然連半句他說的話都承不住。
晏青扶苦笑了一聲,手中的劍慢慢松,似乎要往下放。
剛了一下,就被容祁親自掐著手腕,不容拒絕一般,又抬穩了那把劍。
他說。
“那你就來殺我。”
他手心的溫度太涼,刺的晏青扶打了個哆嗦,但手腕被他攥的死,連彈都不能。
瞳孔一,霎時便白了。
又想退的時候,才發現到了墻,已退無可退。
就像擺在面前的路。
不救虞徵,就只能看著容祁死。
猶豫著不敢手,滿院的蔓延到腳下,混著濃重的腥味,沖的人頭昏腦漲。
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容祁往前走了半步,那把劍輕而易舉地刺破衫,往里遞了半寸。
霎時,就有鮮從他口浸染出來。
那太刺眼,生怕這人流出的就和地上暗衛,虞徵的一樣,多的止不住。
還沒說話就先落了淚。
“我不……”
冰涼的淚砸在劍柄,被容祁清清楚楚地看到,心中有些不忍。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小九。
但他心中也有氣惱,他是活生生的人,有有,被自己養了一年的小姑娘用劍指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冷靜的。
正如這一場戲的結局一般,他怎麼也沒想到,在他要殺虞徵的時候,第一個出來的會是。
就這麼喜歡嗎?
喜歡到拿劍殺了他也無所謂?
他了,略有些刻薄的問就要口而出的時候,又生出些惶然的無力。
問了又如何?
留不住的人,終究留不住。
他就是從這人口中問個結果,也不能改變想殺他的事實。
是以容祁驀然松了手,任那長劍劃傷了那一只白凈的手,沾染上滿手的鮮,卻又若無其事一般站直了子背過去。
背影清華絕然,積石如玉,列松如翠,也大抵如此。
“你也跟著走,日后不要再來了。”
不就是想做西域的皇子妃,他全就是。
但心中堵著氣,也有半點幾乎要被磨滅的期盼,期盼說不走了,不救了。
可站著等了一刻鐘,直到蕭然的冷風順著袖口灌進來,又牽了他上的傷,容祁高大的形晃了片刻,手抵在角輕輕咳嗽了一聲,便有跡溢出來。
后暗衛擔憂地上前扶住他。
“主子?”
只知道虞徵被他抓著差點要死了,卻沒注意到,在容祁始終背在后的那只手上,袖邊斑駁得染著刺目的跡。
聽了人喊,容祁才像是緩過神一樣,沒理會上的傷,轉頭急切地去看。
目是墻壁上盤繞著的綠葉,和滿地的鮮,以及他丟在地上的那把劍。
除此之外,偌大的院子空曠的讓人有些失落,竟然再無一人。
回憶戛然而止,晏青扶神頗不自然地了,又約泛出些酸。
到底是景傷。
沒想到這院落里什麼都收拾的干凈,卻獨獨留了最后走的時候待過的地方,作過的畫。
院中一時沉默下來,片刻后,容祁也猜到了在想什麼,便主說道。
“當時只是忘了收拾。”
后來暗衛再來,他竟鬼使神差地說。
“莫收拾了。”
不然來了這麼一年,細細回想,他竟什麼也沒留下。
人也好心也罷,連一件事都沒有。
說出去總有些可憐的可笑。
晏青扶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信他的說辭。
每年都派人來打掃的地方,怎麼可能忘了收拾?
但容祁笑著攬過,便說。
“別想了,我沒怪你。”
為了上的毒離開,他連心疼和自責自己沒早點看出都來不及,今時今日,又怎麼還會怪?
怕再想這些東西,容祁就帶著越過小橋往里面走去。
再往后便是琴室,書房,還有住的地方。
琴室里的知雅琴早被容祁搬去了王府,書房的擺設和王府的一般無二,連每本書的位置幾乎都沒差錯,住的地方,每年都有人清掃。
住的屋子還放著夜明珠,陳設擺件無一不,在容祁邊,哪怕連一點苦頭,似乎也沒嘗過。
從后院里出來,又細細地看過去,目凝在屋子外,小橋邊,流觴曲水。
心中難免有些懷。
還是回來了。
在以為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
頭上驀然一沉,容祁倚著一旁的月季樹,從枝頭折了一朵花下來,別在簪子旁。
只晃眼看到了他的作,心頭的悶氣和傷乍然消散,便看著容祁帶笑的眸問。
“做什麼?”
“花映人。”
他緩緩收了手,仍倚在邊上看晏青扶,清聲說。
“花本就好看,在哪也是映景的。”
順著橋邊的溪流看下去,清的水里映出來一張姝麗的臉。
又因為那朵花,平添了幾分靈和。
容祁聽了的話,又笑。
“但今日我才知道,若花本就在小九邊,那再好看的花也終究是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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