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薑寧把融了藥的水遞給他,他喝喝第一口就察覺出不對了。
但他相信薑寧不會害他,也沒多想,直接將那杯水喝完了。
結果就是他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醫生查完房他才醒來。
當時他就猜到了昨晚喝的那杯水裏麵加了他的藥。
從這天開始,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給霍羨州倒一杯溫開水。
但大約是怕被他發現自己的計劃,不是每天都會往水裏加抗抑鬱癥的藥。
由於這個家夥完全沒意識到加了藥的水和沒加藥的水味道不同,霍羨州可以輕易避開的計劃。
加了藥的水,他會找個借口等會兒喝,比如說等薑寧刷牙了再喝,比如給他切點水果再喝,然後他會趁著薑寧不注意把水倒了。
當然不會全部倒完,他會留下一點當著薑寧的麵一口喝完,這樣就放心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更加輕鬆,很快就睡著了。
但如果某天沒有把藥化在霍羨州的水裏,當天晚上就會很難睡著,總是乖乖的窩在霍羨州的懷中,一不,但其實的呼吸很紊,他很輕鬆就能分辨薑寧是裝睡還是真的睡著了。
其實霍羨州已經想好了,等薑寧恢複了,出院了,他就開始吃藥。
住院的這段時間,霍羨州不想吃藥,他怕自己睡著了,晚上不能陪薑寧去上廁所。
別看薑寧平似乎看上去很大膽的樣子,但其實晚上不太敢上廁所,每次都要在床上糾結一會兒,憋不住了,才快速的衝到廁所,匆匆解決之後又快速的衝回來。
但是做了剖腹產手,肚子上的傷口還沒長好,走快了就會疼,所謂的百米衝刺其實也隻是比白天走的稍微快一點。
霍羨州發現這個事之後,每天晚上薑寧翻的時候,他就會故意假裝剛醒來,然後陪著薑寧去上廁所,再繼續裝睡。
今晚又是一個睜著眼睛等天亮的夜晚,霍羨州沒了一開始的焦躁不安,他已經能很坦然的接自己晚上睡不著這件事了。
他不想薑寧為他擔心,所以抑鬱癥的事瞞了下來。
薑寧第一次看到藥的時候問過他那是做什麽用的,他隻說是治療失眠的。
幸好薑寧沒有多問,否則他還真擔心這件事會穿幫。
現在還沒給甜甜找到配對的骨髓,薑寧雖然沒說什麽,但是非常關注這件事,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查詢。
要是讓薑寧知道他中度抑鬱癥了,薑寧肯定很擔心,說不定也會影響的緒,何必呢?
左右睡不著,霍羨州幹脆用手機理郵件,對於他來說這樣更能打發時間。
到後半夜的時候,他照例陪著薑寧去了趟廁所,然後又如從前一般摟著薑寧。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淩晨三四點了,他開始有一點困意,聞著薑寧頭發上的香味,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醫生照例來查房,薑寧和霍羨州都有些沒睡好,眼睛都快睜不開,睡眼惺忪的樣子。
他倆好在住院部都出了名,醫生們也都認識,推開門見兩人抱著睡的正香,完全不意外,甚至還好脾氣的等他們稍微收拾一下,這才開始例行檢查。
檢查完了後,年過半百的主治醫生笑的很慈祥,“薑小姐,恭喜你,可以出院了。”
薑寧愣住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醫生說了什麽,不敢相信的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醫生意味深長看了霍羨州一眼,笑的曖昧,“你老公把你照顧的很好,你恢複的也很好,完全可以出院了。”
兩人激不已,對視一眼,都是一聲歡呼,心激之下也不管醫生護士還在,激的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太好了,可以回家了。”
從薑寧車禍意外住院到現在,他們在醫院已經住了太長時間。
最灰暗的時候,霍羨州絕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薑寧了,一個人跪在悶熱的樓梯間裏麵請佛祖保佑。
幸福來的太突然,兩人分工合作,霍羨州下樓辦出院手續,薑寧在病房收拾東西。
是突然住院的,這些日子一直穿的病號服,其實沒什麽東西好收拾的,相反病房裏麵霍羨州的東西比較多。
電腦,打印機,家居服,休閑裝,西裝,剃須刀應有盡有。
他這段時間連家都沒回過,需要去公司開會的時候,就直接在這裏換上西裝,回來就是家居服。
在薑明生和袁琳這對夫妻的折磨之下,薑寧從小需要就要負責家裏的家務活,收拾東西很利索,霍羨州回來的時候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走吧,我們回家。”
霍羨州一手拿著行李箱,一手牽著薑寧,帶著一步一步走出去。
薑寧回頭看了看病房,這是整個醫院的獨一無二的紅病房,是霍羨州對兒的,也是對的。
在心裏默默的祈禱,希以後再也不要來醫院了。
可是才剛剛虔誠的祈禱完,就突然想到自己的願一定不會真,因為甜甜還要做手,一定還會來醫院。
薑寧抬起頭,刺眼的得不得不立刻低頭,但驕似火,藍天白雲,看著心是真的好啊。
既然命中注定還會來醫院,那就祈禱一切都在慢慢變好吧。
再偉大的夢想,也得一步一步慢慢來不是,誰還能一口吃個大胖子嗎?
依舊是悉的邁赫,在一眾車子裏還是那麽紮眼。
霍羨州幫薑寧打開車門,彎腰給係上安全帶,這才回到自己的駕駛座的上。
從醫院一出來他們就遇到堵車了,再有錢的人遇到早高峰也束手無策,隻能蝸牛一樣慢慢往前挪。
這要是以前,薑寧的心一定會變得很差,討厭堵車,討厭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用且單調的事裏麵。
但是現在,薑寧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從走出醫院的那一刻開始,看到什麽都覺得充滿充滿溫度充滿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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