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最后還是一同出了府,長街上熱鬧非凡,幾乎人著,于是他們棄了馬車,往織廟走。
趕到織廟的時候,謝珩已經等在大殿外的姻緣樹旁,見到雪嫣幾人過來,他大步走上前,自然牽住雪嫣的手,含笑與顧玉凝和陳晏和打過招呼。
顧玉凝笑瞇瞇的同他說了兩句話,末了就拉住陳晏和識趣的別走,口中還道:“我們先去廟里。”
雪嫣看到顧玉凝朝自己眨眼,不由得面上微赧,仰頭看向謝珩,見他眉眼間有倦,關切道:“你近來可是很忙。”
“是有一些。”燕王不知為何舊事重提,多次上書要求重新徹查太子一案 ,在如今這種節骨眼上,這種要求便顯得尤其微妙。
謝珩并沒有過多談議朝中之事,牽著雪嫣往系滿紅綢的古樹下走。
樹下擺著桌案,上面有紅綢筆墨,心意相許的男會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再將紅稠系于古樹之上,祈求兩人能長廂廝守。
謝珩取筆蘸墨,在紅稠上分別寫上兩人的名字,握住雪嫣的手,笑道:“我們一起掛上去。”
雪嫣低頭看著他手中的紅綢,極為紅艷的綢布上,兩人的名字筆墨分明,有那麼一瞬,心里萌生了退怯之意,他們真的還可以嗎……迎上謝珩灼灼的目后,雪嫣不安的心漸漸落下,抿笑點點頭。
方系完紅綢,謝珩的隨從便快步走了過來,“主子。”
“何事?”謝珩側目看他。
隨從道:“殷姑娘邊的丫鬟派人請您盡快過去一趟。”
一聽又是殷梨,謝珩有些疲憊的問:“又怎麼了?”
“丫鬟說是上潰破的傷口一直不愈,此番又起了高熱,燒的太厲害。”
謝珩打斷他,“那便請大夫,我去了也不能替醫治。”
隨從領命才要退下,等在遠的婢跑了過來,懇求道:“大公子,姑娘已經喝過藥,可是燒就是不退,一直說胡話,奴婢實在怕出什麼意外,這才想請您去看看。”
謝珩本沒有去看的打算,聽丫鬟這麼說又實在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得已朝雪嫣道:“我恐怕得去看一眼。”
雪嫣略微攥了攥手心,牽出笑道:“好。”
謝珩心中愧疚,近來他忙于朝事不開,好不容易有了相見的機會,卻又被打斷。
謝珩道:“那我先送你回府?”
雪嫣笑笑拒絕,“阿姐和陳公子還在呢,我與他們一同回去就是了。”
雪嫣目送著謝珩走遠,此刻天已經便暗,此刻織廟外雖然燈火通明,但看不到太遠得距離 ,很快就瞧不見謝珩的影。
雪嫣抬眸看著一樹的紅綢,若有所思。
“呀。”
雪嫣想到什麼輕呼一聲,從袖中拿出自己所繡的錢袋,緒低落的垂下眼簾,還沒來的及給他。
雪嫣打起神笑了笑,轉去殿中尋顧玉凝和陳晏和兩人。
走后不久,一個人同樣站到了方才所站的位置,抬手解下枝上的紅綢,指尖微松,紅綢隨之落到地上,被那人不留的踩過。
……
雪嫣回到府上已是夜深,沐浴完,照常伏在床上,寶枝坐在床沿旁替按。
雪嫣手里拿著沒有送出去的錢袋反復看著。
并不怨謝珩先走,也清楚他對殷梨照顧是因為殷父對他的救命之恩,只是覺得有些憾,沒把錢袋送給他。
雪嫣想著想著,眼皮漸漸重了起來,不控制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修長漂亮的手探來,將雪嫣在手掌中的錢袋被走,雪嫣曲了曲指尖似是想攥住,但手中已空。
謝策拿著錢袋在手里看了許久,最后收進袖中,他輕掀袍坐到床邊,手臂環過雪嫣的腰枝,不花什麼力氣就將人抱到了懷里,輕蹭著的發頂,啟道:“囡兒,我嫉妒。”
又輕又淺的聲音裹挾著幾分鷙,“明明我比謝珩你更多,我永遠不會為了別人拋下你。”
靠在他懷里睡的雪嫣無意識的呢喃了一聲。
是謝珩的名字。
謝策眸底倏然翻涌出戾氣,握手心,欺住雪嫣的,“不許他。”
*
殷梨用了謝策給的藥,讓自己高燒不退,結果也只是換來謝珩匆匆一眼。
第二天氣急敗壞的找到謝策,“你的法子本不管用。”
謝策正在廊下逗著籠中的雀,聽著殷梨聒噪的聲音,不耐的皺了皺眉,放下手里的枝柳,側目睥去,“你是不是要謝珩來看你,他是不是也來了,所以哪里不管用了?”
殷梨了角,咕噥道:“我是要和謝大哥在一起,不是看一眼就夠了。”
“這樣啊。”謝策慢條斯理的拖長聲音,“我倒是有辦法讓他在你和囡兒之間,只能選擇你,但是你要給我一個承諾,日后絕不會將此事泄出去。”
殷梨一聽立刻道:“我承諾。”
謝策挑眉,“口說無憑,寫下字據,再留一樣你的東西給我。”
見殷梨遲疑,謝策滿不在乎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得到我想要的人,至于你,謝珩雖然對你另待幾分,但他的為人 ,是絕不會做出逾矩之事的,我幫你也是見你與我一樣可憐 ,你若不放心,那便算了。”
謝策說著朝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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