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略微清了一下嚨，解釋道：“你要就大業，不了明將軍的襄助。若是你能迎娶他的兒，他一定會更盡心盡力為你辦事，何樂而不為呢。”

煬惻惻地盯著：“你就不會不高興？”

卿令儀歪了一下頭。

不高興？不至於吧。

不過煬冷著臉，也就地應承了：“有一點點。”

煬：……

明明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為什麽更不爽了。

卿令儀好聲好氣地說著：“主要是，你一直把複仇看得最為要呀，我這麽想、這麽做，不正好順應你的心意嘛。”

嫁進來以後，卿令儀被提醒過，也親過。

家的大業，比重要。

所以，也記住了這一點，並且力行。

總歸是要離開的，煬娶不娶別的人，對於來說沒什麽不同。

煬半天說不出話，氣得幾乎要傷。

卿令儀已經開始暢想：“那是不是什麽時候得和明家商量一下親事？我去，還是母親去？”

“不可能！”

煬微慍，從牙裏惡狠狠地吐出字眼：“想都別想！”

陸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你他媽笑什麽？”煬轉嫁怒火。

“我替你高興，”陸樂得很，“娶了這麽一個善解人意的夫人。”

“……”

煬的眼神仿佛要殺人。

陸終究還是給他麵子，使勁憋住了笑，道：“不過，夫人，也不能明家要怎麽，將軍就怎麽。這不就被人拿了嗎。”

卿令儀點頭：“也是。”

舒展笑開：“那就等明家上門吧，到時候我再與他們斡旋一番。”

煬的臉黑得仿佛能滴墨。

這是真生氣呀。

卿令儀綿綿地笑，拿起剛才留的最後一個橘，遞給他：“來。”

煬盯著那橘，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打一掌，再給一顆棗，不，橘麽。

“最後一個了，給你的。”卿令儀又道。

煬還臭著一張臉，不過橘是接過來了。

往裏一塞，每一下咀嚼都很用力。

看著不像是在吃橘，反而像是啃咬仇人的骨。

卿令儀眼看著，忍不住笑了一聲。

“嗯嗯。”煬把索然無味的橘咽下去。

“怎麽啦？”

煬目略斜，落在的眉眼之間，一字一頓，說道：“我死都不可能娶明蓁過門。”

卿令儀一愣：“為什麽呀？”

“不喜歡。隻喜歡你。”

卿令儀卻沒有任何的樣子，又問：“那你家族的仇怎麽辦？”

煬恨是木頭，別開了目：“沒有這門親事，沒有明勘，我照樣能報仇雪恨。”

卿令儀歎了一口氣。

“不過，明勘究竟是要幫你做什麽？”陸很好奇這個。

“找個人。”煬淡聲。

陸反應一瞬，低了嗓音：“那個……燒傷了的瘸子？”

煬嗯了一聲。

卿令儀見他們展開了這類話題，沒想參與，更沒想聽，默默地往邊上挪了下屁。

“去哪。”煬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的手腕。

“你們不是談正事麽，我回避。”

“回避什麽，”煬將往回拉，“不過是家軍中出的叛徒。”

卿令儀更想遠遠逃開了。

叛徒，這真的是可以聽的嗎？

“將軍、我，還有其他不人，都找了他許多年，一直沒找著。”

陸挲著下，“但是話又說回來，思危，按照常理，也不該這麽難找，他應當很有辨識度。你想啊，經曆過大火，全多燒傷，臉肯定也沒能幸免。而且，當時他和你正麵敵對，你還被你打斷了一條。”

卿令儀聽得怔住。

燒傷，斷。

想到了天興樓後院的那個奴隸。

當時，他摔倒在地時，卿令儀看見了他的眼睛。

樓中的夥計說，那奴隸是在二哥忌日那天開始想要逃跑的。

忌日那天，出了將軍府的將士，而要去定寺，必得經過天興樓。

一連串的細節串聯起來，逐漸形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麽些年，就沒人確切見到過那瘸子人。也不知道明勘是怎麽找到他的，這究竟是本事大，還是運氣好。”陸調侃。

煬冷笑不語。

“不過，你也得小心，”陸提醒，“明勘小心眼得很，今日這麽一鬧，他說不準就會把瘸子藏起來，以此來要挾你。如此一來，事就難辦了。”

煬擰了一下眉，又鬆開。

他微瞇黑眸，“大不了，殺了他。”

“夫君。”

卿令儀反握住了他的手指。

煬的目驀地和下來，“嗯？”

卿令儀抬起上，趴在他的耳邊，說了天興樓的事。

煬愣了一下。

卿令儀也不敢完全確定，謹慎道：“不過我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

煬嗓音低沉：“如果是你，那就肯定是。”

陸沒聽見他們之間的悄悄話，滿頭霧水：“怎麽了？”

“有點事，我先回去。”

煬說著便站起來。

陸還是約猜到了什麽，“那瘸子？”

煬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走了。”他對陸說完，牽著卿令儀就走。

“陸大人，過幾日請你去府上吃飯！”卿令儀的邀約隨風飄回來。

陸眼中漾開笑意，明知道已聽不見，卻還是了，說：“好。一定到。”

·

天興樓，後院柴房。

每日，樓裏夥計會進去喂一次水，塞幾勺米糊，保證裏邊的人活著。

至於排泄，由著他自己在裏解決。

沒有人管他。

因此也就沒有人發現，賈蒙在下墊了一塊石頭，日夜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在不斷地用石頭磨著繩子。

今日天明，他心底十分不安，總覺有什麽危險在近。

他不想、也不能見到那個人！

他必須逃走！

賈蒙更加力地磨，不知過去多久。

終於，他覺手腕一鬆。

繩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