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說您沒醉呢……”
朱砂小聲嘀咕,攙扶著李嗣音要往室去,“公主,奴婢扶您去床上躺躺吧。”
床……上?
李嗣音大驚,那不是燕澄朝在的地方?
不能讓朱砂去!
李嗣音連忙手拉住朱砂,纏在原地不肯走,“朱砂,不、不許去,你不許去……”
朱砂咬,試圖哄哄李嗣音,“公主,您喝醉了,奴婢扶您去床上,您躺下就舒服多了呀。”可李嗣音卻說什麼都不肯去,還拉著朱砂不讓去。
九公主喝醉了怎麼跟小孩子一樣,講不通道理呢?
朱砂無奈,見李嗣音確實不肯去床榻,只得環顧了遍四周,目落在人榻上,跟李嗣音打著商量,“公主,那奴婢扶您去人榻上躺躺好嗎?”
李嗣音醉眼迷蒙,聞言氣地擰眉,“不要,人榻……不舒服……”
朱砂嘆氣,“您既不想去人榻,又不愿回室床上躺著,那您想怎麼樣呢?難道要醉倒在這桌子上趴著嗎?”
喝下去的桂花釀酒力發作,李嗣音這會兒已經整張臉都紅了,腦子暈乎乎的,記不清為什麼不能去自己床上躺著了,可還記得一定不能讓朱砂進去。
既然朱砂不能進去,那自己進去不就可以了!
李嗣音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搖著朱砂袖子笑道:“本公主自己去床上躺著就、就行了,朱砂你……你下去吧。”
朱砂猶疑道:“公主您自己行嗎?要不還是奴婢扶您進去吧。”
“不行!”
李嗣音忽然強拒絕,醉得霧蒙蒙的眼睛看著朱砂,“你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去?朱砂心里納悶,可又轉念一想,說不定喝醉了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呢,不過是在無理取鬧,遂嘆了口氣,拍拍李嗣音的手道:“好吧好吧,公主,奴婢不去了,那奴婢看著您躺到床上去可以嗎?您躺好了奴婢就出去了。”
“真的?”
李嗣音眼睛骨碌一轉,出手指搭上朱砂的手,“那你要和本公主拉鉤,我躺好了,你就出去。”
朱砂哭笑不得。
九公主喝醉了還真是變小孩子了。
出手指,勾上李嗣音的尾指,笑道:“好,奴婢答應您,拉鉤。”
有了約定,李嗣音心里安定多了,乖巧地站起來,朝朱砂一笑,然后就轉自己踉踉蹌蹌地朝室床榻而去。繞過屏風時,差點撞到,怕朱砂跟上來,急急忙忙轉喊道:“你不許進來……”
朱砂形頓住,應道:“好,奴婢不進來。”
等到了床榻前,李嗣音開帷帳時,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被自己忘了。可是的腦袋好重,暈暈的,看到舒適的床榻只想躺上去,沒想一會兒就拋之腦后不想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被子似乎格外地重,扯了半晌都扯不,最后還是焦急地快要哭了,那被子才被扯了。
李嗣音整個人乖乖地窩進床榻里,側看向屏風外,“朱砂,我躺好了,你該出去了,拉了勾不能反悔。”
朱砂見九公主這喝醉了酒聽話的模樣,忍不住角微翹。
信守諾言,行了個禮應聲答道:“好,奴婢遵命。九公主,奴婢這就出去了,您好好躺著睡一會兒。”
朱砂將外間略略收拾齊整,端著托盤出去了。
出來后,又返將門虛掩上,隔絕聲響,避免吵到李嗣音睡覺。
……
聽見門扉被闔上的輕響,李嗣音才松了口氣,一直側躺著的子也轉展平,眼皮耷拉下來。
朱砂出去了,接下來要干什麼……好像沒什麼事了,那睡覺吧……
床榻間一片寂靜。
忽然,有一顆茸茸的腦袋從李嗣音旁慢慢鉆了出來,眼睫抖,不敢看,耳尖面頰都是紅的,“九公主,我、我下去了……”
被挲的聲音。
李嗣音被那一道人聲驚醒,剛要闔上的眼皮微微睜開,偏頭就看見燕澄朝的模樣。眼神困,從被子里出手放到了他的臉頰上,輕輕扯了一下,口里道:“你為何會在我的床上……是我在做夢嗎?”
燕澄朝不敢,又一時走不掉,只好閉上眼睛任施為。
昏暗的床幃間,他鼻尖盈滿了上的甜香,才剛喝了桂花釀,呼吸間満是桂花的香氣。他更不敢睜開眼睛瞧,怕瞧見什麼不該瞧的東西,那樣可真就坐實了輕薄的名聲了,他不能占便宜。
燕澄朝單臂撐起半邊子,閉著眼睛,克制道:“九公主,你喝醉了,能否先讓我出去?你先睡一覺好麼,睡醒了我便和你解釋。”
為了躲人,他原先是躺在外側的,可后來李嗣音要躺上來,他只能進里側去了。如今要出去,只能過李嗣音。
李嗣音聽他說話,卻不肯輕易放人。
也許是酒意放大了的膽子,揪住他領,要把他拉下來,“我不要……你和朱砂一樣,就是來哄我睡覺的。你先別走,我有話要問你……”
燕澄朝被往下拉扯,勉力定住形,氣息慌,閉著的眼睛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話都說不利索了,“九、九公主,你松手!你不能這樣拉、拉我,我要走了。”
話落,他握住李嗣音手腕,將扯開,同時撐臂坐起,掀開被子便打算繞過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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