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和嚴之平首次見他深流的模樣，不由得看傻了眼。

“......”夏聽嬋慢吞吞起，“怎麽不提前告訴我？”

嚴穆淡聲：“跟阿婆說了。”

李玉芬笑嗬嗬地過來：“前兩天就跟我說過了。”

“阿婆，”夏聽嬋傻乎乎的，“那你怎麽不跟我說？”

李玉芬理直氣壯：“忘了。”

“......”

正是中午的點，鎮子上人來人往，每個人見了他們，都會笑嗬嗬的打趣幾句。

嚴之平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我還記得你們倆當初的樣...”

一句話沒說完，他後背劈手挨了一掌。

若不是夠不著他腦袋，夏聽嬋那一掌絕不會跑偏。

不顧嚴之平的痛呼，甩甩自己手：“痛死我了，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

“......”嚴之平咬牙切齒，“該我喊痛。”

夏聽嬋想反相擊，隻覺得肩膀一，一道力罩住肩，下一秒，人就被換了位置。

撇過腦袋：“幹嘛？”

嚴穆麵無表，手掌住腕，指腹輕打到泛紅的手心。

“......”嚴之平更氣了，“哥！我才是挨打的那個！”

從以前夏聽嬋就覺得嚴之平有點兄節，好不容易有碾他的機會，迅速抱住嚴穆臂彎：“我的。”

嚴之平一句髒話差點罵出口：“誰跟你搶老公！”

“搶什麽都不行，”夏聽嬋很得意，“他是我老公，也是我哥哥，你，什麽都落不著。”

嚴之平：“......”

他抬頭，向他哥，企圖他哥能說句公道話。

嚴穆連眼風都沒給他一個，隻專心幫某個賊喊捉賊的孩子手心。

那偏心眼的樣，嚴之平都看不下去了。

他眼不見心不煩，加快了步子往家走，很快就把他們兩人甩在後。

走了一段，嚴穆低聲問：“還疼不疼？”

“不疼，”夏聽嬋把手回來，笑瞇瞇地看向前方，也跟著加快步子，“嚴之平，你別認輸啊。”

“......”孩子明顯要追上去，嚴穆沉眸，手掌用了力，把手控在掌心，“夏聽嬋！”

夏聽嬋頓足。

手被男人握著，他覆著薄繭的皮像是通了電流，炙得都有些發。

“走慢點，”嚴穆緒不明，“我們一起。”

“......”

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

像是，摻了些，酸？

沒等琢磨明白，前麵又來了幾位悉的鄰居。

許是當時年落下的病，夏聽嬋條件反地想掩人耳目，不假思索的回手，並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鄰居衝他們笑：“嬋嬋這是怎麽了？”

夏聽嬋：“......”

心慌意地組織措辭，還沒想好一個正常的理由，夏聽嬋的手重新被握了回去。

這一次，男人的手指與的五指相，一個十指相扣的姿勢。

他禮貌回應鄰居的話：“妞妞鬧脾氣。”

“是不是怪你太久沒來啦，”有人笑著打趣，“小夫妻不好兩地分居的。”

嚴穆：“您說得是。”

幾人一來一往，流用的都是方言，夏聽嬋聽不明白。

從這一塊逃開後，夏聽嬋別扭地手，男人握得太，察覺的意圖後又收了力氣。

“......”夏聽嬋抿抿，小聲說，“沒人了。”

嚴穆不溫不火：“馬上到叔叔嬸嬸家了。”

意思是不用折騰，就這麽握著吧。

秋老虎的餘溫很高，夏聽嬋隻覺得脖子連同臉頰都在發燙。

沒話找話，用來掩飾心慌：“你們剛剛說了什麽？”

“......”嚴穆低下眼瞧，語氣裏含了兩分笑，“在這待了這麽久，還聽不懂？”

聽不懂有什麽奇怪的。

夏聽嬋：“有些能，有些不能。”

嚴穆笑：“哪些能，哪些不能？”

“別的都聽不懂，”夏聽嬋溫吞，“罵人的能聽懂。”

“......”

夏聽嬋直勾勾瞧住他：“你想聽嗎，我可以學幾句。”

嚴穆額角了下：“不想。”

掌心的手又小又，跟沒骨頭似的，他鬆鬆力道，怕一個不小心又把這氣包給痛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說，”夏聽嬋晃他手，“以“媽”為圓心，祖宗八代為半徑...”

嚴穆閉了閉眼，剛鬆下去的手倏地又扣了。

“你說一個試試？”

他手掌骨骼嶙峋，再加上用了力，夏聽嬋嘶了聲：“鬆鬆鬆，不給你牽！”

嚴穆眼皮垂下，用眼尾瞥，無法名狀的語氣：“結婚證上的老公不能牽，醫院那誰就可以。”

“......”夏聽嬋梗住，“誰...宋揚？”

嚴穆冷麵以對，手雖然鬆了力道，臉卻板了起來。

那天在醫院的場景如鯁在，孩子被牽住時臉上的乖巧，與現在被他牽時，有著天壤之別。

夏聽嬋眼睫撲簌，反問：“你這是牽？你這跟古代夾手指的酷刑有什麽區別？”

“......”

嚴家親朋不多，大多都是嚴詞林與蔣華的，嚴穆子冷淡，跟誰都保持著距離。

他隻是不好駁了叔叔嬸嬸的麵子罷了。

而提到蔣華，不可避免的會邀請蔣家的人來，其中就包括蔣溪。

在夏聽嬋大二那年，蔣溪在父母的和下，跟草頭市的一個小夥子結了婚。

夏聽嬋也不知道為什麽沒和嚴穆走到一起，最後一次見到蔣溪，還是那個雨天，蔣溪坐在嚴穆車子的副駕，把那枚白的香包還給。

收了長輩們的紅包，夏聽嬋挨著嚴穆坐，左邊是嬸嬸蔣華，正對麵就是蔣溪。

四方鎮有新媳婦進門先立規矩的說法，其中一位長輩遞來一柄掃把，和藹道：“阿穆媳婦，去把院子掃了。”

長輩沒有惡意，也並不需要掃完整個院子，隻是拿個掃把擺個樣式就行。

這點在來之前，李玉芬有趴耳邊講過。

“姑婆，”眾人都等著新媳婦完教導開飯，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夏聽嬋上，隻是還沒來得及起，坐邊的男人冷著腔調，毫不顧及麵，“文化糟粕可以廢除了。”

一瞬間，場麵凝固下去。

嚴穆狹長的眸子略掀，淡淡道：“我們家家務歸我，不然，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