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ver，你把蠟燭也點了。”由嘉提醒。

蛋糕上了19蠟燭，宋維俯下，焰火棒背到后，又將蠟燭一一點亮。木子君也學著他的樣子把焰火棒背到后，彎腰站在他邊。

“我19了誒，”說，“那我們就都19了。”

“那也比我小。”他看一眼，繼續點后排的蠟燭。

“你幾月？”

“七月。”

“比我大半年就比我大一級啊？”

Steve在旁邊幽幽道：“因為他跳了一級……”

木子君恍然大悟。

所有蠟燭點亮的時候，天也徹底地暗了下去。別墅臨海，浪聲到了夜晚比白天更清晰。四個人或坐或站地等木子君許愿，雙手合十，掌心夾著焰火棒，耳邊只有浪聲與煙花的飛濺聲。

許愿的時間過分漫長，焰火從棒的頂端一直向下燃燒，睜眼時已經接近底部。由嘉和隋莊手里的顯然也到了生命盡頭，木子君一時對看著它們熄滅這件事到不忍。正愣愣盯著焰火，宋維忽然把的焰火棒接過去，繼而從地上撿起一個空了的寬口矮玻璃瓶。

他吹了下頂端，把焰火棒倒著放進玻璃瓶。

最后一簇焰火疲力盡地燃燒，風帶來新的氧氣，促它暴漲一瞬，而后就被倒灌瓶。焰火迅速熄滅，火星在玻璃瓶飛濺開，撞瓶壁，有如浩瀚煙火，將最后一瞬燒到極致。

總是要熄滅的。

總是要熄滅的。

那就在熄滅前，盡燃燒一瞬。

……

一群人在后院吃完東西又收拾，結束時已是深夜。由嘉再一次不勝酒力，木子君讓隋莊送回房間，Steve在洗干凈餐后也識趣撤離，后院里便只剩下和宋維兩個人。

無論做什麼事，到最后，好像總是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地上有散落的包裝紙，還有熄滅了的焰火棒。木子君一樣樣撿回垃圾袋，后院便恢復了他們剛來的樣子。

沒有收的只剩餐桌上摞著的生日禮。

鄉隨俗，方才收到禮的時候就都打開看過，每一樣都表達了喜歡。也沒想到那天由嘉是替宋維在打聽，盒子拆開，是一整套珍珠飾品，耳墜項鏈和一枚珍珠發卡，是在店里看中的那一套。

過生日的時候太熱鬧，人走了以后，院子就顯得格外安靜，唯一的響是約的海浪聲息。房檐上的應燈因為無人長久站立而熄滅，起朝著應方向揮手，亮便再一次照亮院落。

再度打開了首飾盒，三樣飾品靜靜躺在深藍的絨布里，在月和燈的照耀下泛著銀白的。

由嘉拿走了Rossela的中國結，到現在還沒等到那個常居西澳的設計師去店里，木子君自己倒是研究了很久珍珠學。但屏幕和書本上的珍珠再漂亮，也比不上此刻的近距離觀察。

忽然覺得珍珠就應該這樣靜靜躺在月下，伴著海浪聲聲——

它們屬于夜和海洋。

宋維也收拾好桌椅，走到了邊。木子君擺弄了一下絨布里的飾品，抬起頭，小聲說：“我覺得有點貴重了……”

宋維子頓了頓，誠實道：“沒關系，由嘉走的員工價。”

木子君：……

很好，心理負擔減輕了不。

項鏈和發卡的設計都很常規，明顯對耳墜興趣更大。克珍珠是典型的異形，設計師為了搭配這枚珍珠的造型也了不心思，最終用一細細的金線穿過它凸出的不規則部分，又在穿耳垂的地方用金金屬澆筑了一只蝴蝶。

打開手機攝像頭，想戴上看看。應燈亮著，后院也算不得昏暗，只是固定的照明有許多影死角，木子君努力了半晌，最后換來一聲被刺痛耳垂的“啊”。

宋維站在一側看，問：“我來麼？”

看向宋維。

夜溫度降低，他在白長袖外面加了件淺襯，神態比之前和出來都松弛。也是。這次他們不用去找什麼東西，不用去認識新的人，不用到打聽未知的，他們都在自己安全的舒適區。

人在這種環境下，仿佛就會覺得，怎麼都行，什麼都行。

瞇了下眼，手臂疊落在桌面上，把珍珠耳墜放回首飾盒，說：“好啊。”

他放下疊的手臂走過來，在側站定，頭發時作有些不大確定。木子君閉上眼抬頭，人往后靠上椅背，濃的長發從他指間落，最后垂在椅背后側。

“這樣還會掛到嗎？”問宋維。

他看著下和脖頸的線條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可以了。”

上的很多特質總讓他想起森林里蓬生長的植，春日里韌的枝條，夏季飽滿的花和秋季的果實。人的沒那麼高尚，人的甚至帶有破壞，總是想折斷花，想摘掉果實。

他在側蹲下，用手背隔開長發，了一下的耳垂。

“就這樣穿過去嗎？”

“嗯。”

他撿起耳墜，借著找到了耳的位置。他子慢慢俯向，靠到了更近的位置。仍然閉著眼，睫微微了一下，的起伏隨著呼吸變深。

“你可以不可以快一點？”問。

宋維側了下頭，語氣無奈：“我不是怕弄疼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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