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舒將自己的手烤的暖暖的,站起將雙手捂在鄧硯塵凍得通紅的耳朵上。
外面天寒地凍,他帶著鋼板只會更冷,還陪自己說了那麼久的話。
“你有沒有暖一點?”
鄧硯塵點了點頭。
許明舒嘆了口氣,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喜歡報喜不報憂,在對自己的事上格外的話。
“這次回來了,打算住在哪兒?”
鄧硯塵想了想,他本意是想和以前一樣同長青一起住在軍營,可這一鋼板行多有不便,日日換傷藥興許還要打擾人休息。
沉默片刻后,他開口道:“黎叔叔方才同我說,府里的房間已經為我打掃出來了,吃了團圓飯,我同他們一起回去。”
許明舒垂下眼,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想著若是當年收養鄧硯塵的是們家就好了。
搖了搖頭,想把頭腦中這個荒誕的念頭甩出去。
鄧硯塵被的模樣逗笑了,“你想什麼呢?”
許明舒沒接他的話,只道:“先前你猜測的那些事已經得到證實,遂城縣四位知縣的死因的確是蘇州知府荀柏所為,兩個月前,荀柏已經被奪了職,關押在刑部大牢里,但是......”
鄧硯塵順著的話,道:“但是,他沒有代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嗎?”
許明舒點點頭,“他將罪責攬在自己上,按照他的說辭朝廷也只能定他個貪污謀害員的罪名。可遂城縣十多年間繳納的巨額稅收,不可能僅僅只進了他一個人的口袋里。”
“戶部那邊怎麼說?”鄧硯塵問。
“天無,戶部表示每年是按照一個州應繳納的總額收稅,地方部出現的問題他們并不知。”許明舒抿了抿,嘆息道:“我們現在苦于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些錢流了劉玄江的口袋中。”
鄧硯塵低下眼睫,這個案子拖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將他的心磨出來了,他語氣平和道:“就如你所說,這麼大一筆錢總要有去,此事不可之過急盯著他查下去一定會有些蛛馬跡。”
許明舒張了張口,神顯得有些猶豫。
鄧硯塵微微歪頭,看向道:“你想說什麼?”
“你此番回來,有一個人要小心一點。”
“誰?”鄧硯塵不解的問。
“七皇子,蕭珩。”
許明舒拉著他的手,緩緩道:“我知你此前去遂城縣也同他打過照面,此人城府頗深,未達目的不惜一切,我怕日后他會為難于你。”
鄧硯塵到有些好笑,他不理解許明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擔心,尚未問出口,又聽許明舒道,
“蕭珩返京后不久,曾在一天夜里被人行刺,倒在了靖安侯府墻外,這件事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沒有人會選擇在靖安侯府門前行刺殺人。”
鄧硯塵覺得說的有道理,問道:“然后呢?”
“那天晚上,我怕他出了什麼事給府里惹來麻煩,便小廝給他送到附近的醫館,后來我一直暗自留意著宮里的靜,大約過了一個多月左右,聽聞四皇子蕭瑜被太子下令打了四十廷杖。”
太子蕭瑯這個人一向最是溫雅謙和,對待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是一視同仁,關有加。
此番怒將蕭瑜仗責四十,一向恃寵而驕的劉貴妃也沒有出來勸阻,可見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之事。
這件事的風聲被藏的極好,就算有人疑心太子那邊也只說是弟弟年不懂事,他最為長兄教育一番。
可聯系前因后果,許明舒卻覺得事沒那麼簡單。
憑對蕭珩的了解,這極有可能是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故意傷害自己而為蕭瑜布下的陷阱。
他將事發地點選在靖安侯府,便是想將事鬧大,若按著他的計劃而來,事發的第二日,七皇子蕭珩遭人行刺被靖安侯府的人救下來的事就會傳的滿城風雨。
可惜蕭珩的如意算盤沒打,他撞見的是許明舒。
許明舒本認不得他的小廝將他送去醫館,隨后又將這位小廝派遣至外地的莊子經營生意。
整件事,靖安侯府完全不知。
事關皇家面,無論究竟是何原因,太子蕭瑯都只會將此事歸結于兄弟之間的打鬧,尋了個借口教訓了一番蕭瑜。
蕭珩的計劃,極有可能因此撲了個空。
許明舒將事的經過一字一句地講給鄧硯塵聽,鄧硯塵沉默良久后,問道:“所以,你是懷疑他想借此事將侯府拉水中,還是他想借蕭瑜引后的劉貴妃亦或者是戶部尚書劉玄江出馬腳?”
許明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平心而論,重活一世,即便帶著前世的記憶,依舊猜不蕭珩這個人。
從前被親人保護的太好了,以至于不諳世事,心思簡單。
許明舒自認不夠聰明,也沒那麼勇敢,要不然前世也不會被他困在東宮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勇敢一回,便是他登基的那一日,毅然決然地奔赴黃泉路,毀了他苦苦經營的名聲。
不知道蕭珩的計劃究竟是什麼,但無論是好是壞,都要勇敢起來,不能再靖安侯府牽扯其中。
鄧硯塵拍了拍的背,安道:“沒事,你既然擔心就一定有你的道理,今后萬事有我,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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