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藥？”封宴看向祈容臨，眉頭擰了擰。

“王爺。”祈容臨腳步頓住，地握住了藥瓶。

“給我的藥。”顧傾走過去，深深地看了一眼祈容臨，拉起他的袖子，把他低垂的手拽起來，從他掌心里拿過了藥瓶。

“是我弄的？”封宴的語氣一下就了幾分，一臉歉疚地看著顧傾。

“沒事。”顧傾折返過來，拉起他的手，小聲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封宴任由牽著自己，乖乖地跟著走。

月籠在二人上，一大一小兩團影子伏在二人腳邊，隨著二人的步子搖搖晃晃晃。祈容臨埋頭站了好一會，這才轉頭往藥廬走去。

夜里的王府很安靜，二人穿過了花園，慢悠悠地往前走著。見面之前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這時候牽著手，卻又覺得什麼都不用說了。

“姐姐，這就是新姐夫嗎？”弱弱的聲音突然從前面響了起來。

封宴停下腳步，往路邊的桂花樹下看去。

三妹妹趴在樹后，眨著烏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姐夫就是姐夫，不能新姐夫。”顧傾朝招手，溫地說道“過來，給姐夫請安。”

三妹妹挪著小細慢吞吞走過來，有模有樣地給封宴福行禮。

因為的彎不了太大的角度，所以姿勢看著有些怪異，可雙手卻擺得恰到好，連手指都規矩地搭好了。

“姐夫好，我是姐姐的三妹妹。”

“三妹妹。”封宴了的小腦袋，微微一笑“不用行禮。”

“你是王爺啊，見到王爺就得行禮。如瑛姑姑說的。”三妹妹站直了，仰起小臉，瞪大了眼睛認真地看他“你真好看啊，果然是金燦燦的好看。”

“金燦燦？”封宴低頭打量自己，只是一玄長袍，袍上也沒有花紋，只是腰帶用了暗金。

三妹妹小心地了封宴的手，又飛快地了回去，把手藏到了后。

封宴蹲下去，把手到面前問道“想牽手？”

“不是。”三妹妹搖頭，脆聲說道“就是想姐夫。”

封宴還沒和小孩子打過道，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應對，于是只好朝顧傾看過去。

“怎麼了？告訴姐姐。”顧傾拉起的手，溫地問道。

“想送給姐夫。”三妹妹眨幾下眼睛，從兜里拿出一只包一團的手帕。

“三妹妹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二妹妹拄著拐過來，一把抓住了三妹妹的小手，教訓道“你不乖！為什麼要說話，你要是再跑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三妹妹嚇了一跳，趕搖著的手求饒“我錯了，我再不跑了。”

“王爺恕罪。”二妹妹很規矩地行了個禮，拉著三妹妹就走，小聲教訓道“姐姐好不容易才當上王妃，你不要添。”

“我給姐夫送禮。”三妹妹可憐地解釋“小雁姑姑說過的呀，送禮了，別人就會喜歡。”

“你送的什麼？”

二妹妹張地扭頭看了看封宴，輕聲問道。

三妹妹拍拍空空的錢袋，驕傲地說道“是西國的糖，我花了四個銅板呢。”

攢了好久的四個銅板，買了兩顆從西國販來的糖果，吃了的糖，新姐夫就說不出兇的話。

“走快點啦，姐姐和姐夫分別了一個月才相聚，你跑出來干什麼。”二妹妹拉的手，力往前邁著步子。

封宴看著兩個瘦小的影，打了個手勢。

方庭帶著一名暗衛從一邊走出來，幾個箭步過去，一人抱起了一個，大步往前走去。

“二小姐，屬下送你們回房。”

“啊！”三妹妹圓溜溜的眼睛睜了睜，嚇得一聲尖后，小心地抱住了方庭的肩膀。

“金燦燦是什麼意思？”封宴突然想到以前在巷子里見過這兩姐妹，們趴在墻頭說他是金燦燦的狗賊。

顧傾想了會，極認真地說道“氣宇軒昂，芒萬丈。”

“確定不是……”封宴把狗賊兩個字吞了回去。

他倒也不必自認狗賊。

夜深了。

封宴從浴殿出來，只見顧傾穿了水青的睡袍，正坐在桌前剝一個圓滾滾的果子。他最看這副安靜的模樣，好像世間所有的嘈雜到了這里，全都冷凍住了，只剩下安靜。只看一眼，他便覺得安心。

他慢步走了過來，拿起果子在手里掂了掂，這果子紅彤彤的，有的拳頭大小，果皮散發著清甜的淡香氣。

“這是什麼？”

“師哥送來的，說是外邦運進京中的人果。”剝開果皮，出里面晶瑩剔的果，掐了一點兒嘗了嘗，又酸又甜地水瞬間在舌尖上化開。

“師哥還送什麼了？”他在貴妃榻上靠著，順手拿起一只果子在手里掂了掂。

這溫的里出師哥二字，實在讓他酸得很。

“送了些筆墨和書。”顧傾勾著小腦袋，很認真地回他的話。

封宴的視線落在后頸一塊暗的痕跡上，眸一沉。這應該是他那日在船上弄的，這都過了三四日，竟還如此刺眼。方才想讓一起在浴殿里泡泡，怎麼都不肯，想來這上還有更多的傷，不肯讓他看見。

“兒，你過來。”他坐起來，朝手。

顧傾看了看他，拿著吃了一半的果子走到他面前，手給他“要吃麼？”

封宴搖頭，握著的腰，小聲哄道“我瞧瞧你上的傷。”

“我沒事了。”顧傾搖頭，推開他的手，坐在一邊慢慢地咬著果子。

“那讓我看看。”封宴勾住上的彩帶想解開，看一眼才放心。他懷疑自己把弄得太狠，上太狼狽，所以才不肯褪下衫。

“明天再看吧，等下又要穿回來。”顧傾把手里咬了一半的果遞過來，輕聲道“你要不要嘗嘗？”

在藥廬看到他時，心里全是喜悅，完全忘了祈容臨給扎針留下了痕跡。之前事后都沒有扎過金針，他這麼聰明，若是看到金針之印，肯定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