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答案出奇地一致。

瓔的確是中了噬心蠱。

此蠱詭譎異常，除了下蠱之人亦或是巫蠱之造詣極深之人，其餘人都解不了。

想要活下去，必須斷絕。

不心，就不會死。

瓔滿臉笑意地看著夜景湛，“這個答案，王爺滿意了嗎？”

“我沒有不信你。”夜景湛一雙眸子猩紅，“我隻是……心存僥幸。”

他並非是不信任瓔才會讓這些人來的。

隻是他心中還有幾分希冀。

萬一纏音是騙的呢？

若隻是一場烏龍，該有多好。

“我這就讓人去找纏音，一定會盡快將抓來。”如今他手中最不缺的就是人。

哪怕是布下天羅地網，也一定要將人抓來。

“不會為我解蠱的。”瓔從未將希寄托在纏音上。

縱然真的抓到了人，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不是也有肋嗎？隻要抓住的肋，會為你解蠱的。”夜景湛的手輕輕過手腕上的傷，“還好，你不任何人。”

不他，也不其他人。

他不知道他該高興還是難過。

瓔想要換個營帳休息。

夜景湛不肯。

好不容易才讓回到邊，自然得放下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瓔疲憊到了極點，不願與他爭執，躺下就睡了。

夜景湛坐在一旁，看著安眠的，麵上難得有了一刻沉靜。

若是時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瓔尖一聲，猛地坐起來。

冷汗不停地從的額角落下來。

“做噩夢了？”夜景湛端著一杯熱茶到了邊。

瓔雙手不停地抖，熱茶才接過去就灑了不出來。

“我夢到了琳瑯。”的眼眸如同枯井，黯淡無。

他將茶杯拿到一旁，將攬懷中，輕著的後背。

卻說不出任何安的話。

夜晟當著的麵對琳瑯下手，隻怕會為這一生永遠也無法抹去的夢魘。

“我讓人給你準備安神湯。”許久之後，懷中人才沒有抖得那般厲害了。

夜景湛將放開，起吩咐外頭的人準備一碗安神湯來。

“也不知琳瑯被他葬在了何。”瓔聲音沙啞得不樣子。

“他並未將琳瑯下葬，而是……一把火燒了。”夜景湛頓了許久，才將後麵那幾個字說出來。

他原本也想要找到琳瑯的首，將好好安葬。

可東宮裏傳來的消息卻是，那日他殺了琳瑯之後，就找了一地方，將焚為灰燼。

琳瑯骨無存，就連骨灰都不知道被撒在了什麽地方。

這必然不是瓔想聽到的消息。

“是嗎？”瓔神平靜，看不出半點悲傷，“那樣也好隨風飄散，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

夜景湛的心狠狠一揪，他知道瓔不過是在故作平靜。

再次將人攬懷裏，“阿瓔，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瓔在他懷裏搖了搖頭，“我沒事。”

可眼淚卻不自覺地掉了出來。

卻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喜極而泣。

夜晟此舉，更加映證了之前的猜想——

琳瑯並沒有死。

盡管的確在東宮見到了琳瑯，也看到夜晟將的頭顱斬落。

但心中始終有疑問。

那樣活生生的一個人，見到怎麽會半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斬落頭顱時，也沒有看到有噴湧而出。

更沒有聽到慘聲。

唯一的解釋是，那本就不是琳瑯。

不過是做得真的傀儡罷了。

瓔可沒有忘記，夜晟邊有個頗為厲害的傀儡師。

娘如今能說話，全靠了那傀儡師做出的舌頭。

早就聽聞他做出的傀儡能以假真。

如今算是見識了。

夜景湛看到這樣子，心中更加難。

不由得將抱得了些。

“我要見司大人。”瓔有許多話，想要與司堯臣說。

夜景湛微微皺眉，看上去並不是很樂意。

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瓔對司堯臣並沒有那份心思，或許是不想讓不高興。

瓔懶得猜測那麽多。

傍晚時分，在一個山坡上，見到了司堯臣。

地方是選的。

這四周分外空曠，不會給人聽他們說話的機會。

司堯臣已經知道了噬心蠱的事，麵凝重。

瓔卻沒有跟他提起，而是說起了琳瑯的事。

篤定琳瑯還活著，想讓司堯臣找到，妥善安置。

“琳瑯的確與夜晟見過麵，不然他也拿不到木簪。但定是中途就發現了不對，所以找到機會逃走了。”

“夜晟之所以會來這一出，一是他不想讓我發現那是個傀儡，二是想徹底擊潰我，好給纏音下蠱的機會。”

盡管看出了破綻，可那時候的也已經撐到了極限。

才讓纏音有機可乘。

“等下我回去，就會即刻讓人去搜尋的下落。”司堯臣知道琳瑯對來說有多重要。

聽到琳瑯死訊的時候，他都怕瓔會承不住。

還好，並沒有真的落夜晟手中。

瓔道了謝，而後問道：“小九可有大礙？”

“傷得不輕，得好幾個月才能養得好。”司堯臣那日見到一是的小九，嚇得不輕。

還好命撿回來了，也沒有什麽大礙。

瓔一臉愧疚，“要不是因為我，他跟清風也不會被纏音算計。”

“錯在纏音，並不在你你千萬不要自責。”司堯臣原本想輕拍一下的肩膀，以示安。

可後那雙眼睛讓他將出手的手又收了回來。

“除了琳瑯，我還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我師父每年這段時日都會去嶺南，我原本不想麻煩師父的。可眼下，也隻有他老人家能救我了。”

瓔不止一次覺得，孫平穀應該很後悔收了這麽個徒弟。

太會惹事。

每回都得求他救命。

“夜晟邊不是有可以救你的人？”司堯臣還以為會選擇回到夜晟邊。

畢竟那是解決問題最快捷的方式。

瓔苦笑了一下，“他邊哪裏有什麽能救我的人？不過是慕容燁裝巫師騙他罷了。”

司堯臣心頭的希冀被打算，麵上頓時一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