䯌瓔看到他這樣子，不由想笑，“你怎麽比我還悲觀？隻要不心，噬心蠱就不會發作，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嗎？”

“可誰又能真的管住自己的心呢？”司堯臣不得不擔心。

尤其是如今還在夜景湛邊。

那個了那麽久的人，萬一什麽時候就讓再次怦然心了怎麽辦？

“要怪就怪慕容燁，不在九華寺裏好好待著，逃出來做什麽？”瓔還以為西涼國君會殺了他。

可他卻偏偏了惻之心，隻將人打發去了九華寺。

這才給了他興風作浪的機會。

瓔一想到他就分外頭疼。

也不知道他找到纏音沒有。

“夜景湛都已經出了兵權，皇上那裏為何還沒有靜？”瓔覺得奇怪。

按理說，夜景湛出兵權，對皇上來說就不算是威脅了。

他卻沒有要結束這場戲的意思。

究竟還想做什麽？

“這幾日怡妃一直守在靈柩旁，假太後也時不時會前去，就怕到了最後，會弄假真。”司堯臣這幾日亦是提心吊膽。

盡管他知道皇上的暗衛都在周圍守著，可難免也會有疏忽的時候。

“怪我。”瓔歎了口氣。

誰讓跟淮王說了皇上的謀劃。

這般難得的好機會，淮王不找機會下手才怪。

“這怎麽能怪你？縱然皇上當真出了事，那也是他自己的錯。”

“況且，如今京城之中都是反對夜晟登基的聲音，皇後穢後宮，他是不是皇嗣都說不準的，即便當真坐上皇位，想要將他掀翻，也不是什麽難事。”

對司堯臣來說，如今這件事並不算要的。

找到孫平穀才是關鍵。

所以他沒有在這裏多停留，就離開了。

瓔目送著他離開，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中，方才收回目。

一轉，就看到夜景湛在後。

他什麽也沒說，隻將一件披風披在了上，“時候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瓔跟在他後往營帳走，忽然覺到了一陣心悸。

停下腳步，看向四周，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阿瓔，怎麽了？”夜景湛見沒有跟上來，立刻回到了邊。

“慕容燁。”瓔看不到，卻能覺到他的存在。

夜景湛聽到這三個字，如臨大敵。

他正要讓人四去搜尋，就看到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慕容燁依舊是那副巫師的打扮。

他穿著一黑袍，直到快走到瓔麵前，才出真容。

“落兒，我找到纏音了，跟我走吧，我會讓給你解蠱。”

慕容燁說罷，就抓住了瓔的手腕。

“放手！”夜景湛冷聲嗬斥。

慕容燁並沒有理會，而是看向瓔，“落兒，你應該知道，能救你的人，隻有纏音吧？”

“你可以保證會為我解蠱嗎？萬一又耍什麽手段怎麽辦？”瓔可不敢相信纏音。

慕容燁眸一沉，“這一點你盡管放心，我有辦法，我不會讓傷你半分的。”

“阿瓔，別信他。”夜景湛生怕瓔會搖。

慕容燁這人本就不值得信任。

縱然他當真可以讓纏音取出噬心蠱，也會想辦法其他手腳。

瓔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所以將自己的手了回來，“你騙過我，所以我不會再信你。”

“我騙了你，你也騙了我，我們之間，難道不是扯平了？”慕容燁強詞奪理。

瓔聽到這話，不由惱怒，“既然扯平了，你就不該再來找我，要不是你逃出九華寺，怎麽會將纏音帶到這裏？”

“我也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事。”慕容燁後悔不已。

他早就到了京城，也早就知道了的份，卻一直守在邊，沒有現。

本沒有想到纏音會算計。

他恨不得殺了纏音，可現在隻有能救瓔，他必須得留下這條命。

“你若是當真想救我，就把纏音帶到這裏來。”瓔冷冷說完，轉就走。

讓意外的是，慕容燁居然答應了，“好，我會帶來這裏。”

或許他當真有私心。

但相比之下，還是活著更為重要。

慕容燁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裏。

瓔回到營帳裏，喝下一碗安神湯。

一夜安眠。

翌日，皇宮。

登基大典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

夜晟看著麵前的龍袍，忍不住手去。

前朝有許多反對的聲音，甚至有人懷疑他是野種。

他一一忍了。

等到繼承皇位，就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皇宮各一片素白，宮妃們穿著喪服，守在靈柩前。

怡妃也在其中。

比起其餘那些個哭得眼睛都腫了的宮妃，倒是平靜許多。

麵上看不出半點悲傷的痕跡。

夜晟早就看不慣，如今失去庇護，他難免就要對發難。

“怡妃，父皇生前最寵幸的人就是你，你麵上卻無半點悲傷之，實在是讓人心寒。”

夜晟罰跪在靈前，兩個時辰之後才準起來。

哪知道才跪在不久，太後就來了。

“怡妃剛剛小產不久，子還沒恢複，若是當真跪上兩個時辰，隻怕不住。”說話間，已經將人扶了起來。

夜晟麵不悅，“我先前就覺得，皇祖母待怡妃出奇的好，連印都能拿給掌管，難不，並非是什麽來曆不明的人，而是與皇祖母你有關係？”

如今的他對太後已然沒有半分忌憚，說話不免就大膽起來。

更何況，這的確是他在心裏許久的問題。

他很想知道，怡妃究竟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如此寵。

這其中究竟有沒有太後的手筆？

“放肆！”太後狠狠瞪了他一眼，“哀家不過是屋及烏罷了，豈容你這般胡猜測？”

夜晟看到這態度，心中的懷疑卻更深了。

太後與怡妃之間若是沒有關聯，何必這般生氣？

瓔與此二人也走得很近……

夜晟正想要問個清楚，外頭忽然闖進來一道影，撲通一聲跪在了靈柩前。

竟是被打發去行宮已久的珈蘭！

看似哭得傷心，實際上卻連半滴眼淚也沒有掉。

隻怕眼底還有笑意。

畢竟與追雲在一起的阻礙已經沒有了。

以後又可以是高高在上的珈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