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詡邶國國力強盛，可與天漓相比，無異於蛋與石頭。”

永初帝雖未曾親自去過天漓，但他曾見到天漓皇帝派來的使臣，著華麗，不輸邶國皇室。

“天漓皇室脈純淨無比，從不允許皇室公主與他國通婚，墨淵的母妃不願奉命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便逃到了邶國，了朕的妃子。”

“天漓皇得知此事後大怒，不惜派刺客殺自己的兒，墨淵是被嬤嬤用自己孩子的命才換回了他的命。”

皇帝仰著頭，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朕以為天漓皇永遠不會發現墨淵的份，可在墨淵十三歲那年，天漓的刺客還是到了。”

“墨淵中毒眼盲，還有他臉上疤痕便都是始於那場刺殺。”

君凝攥了拳頭，怪不得世人隻知玄王遇刺，卻對刺客的份毫不知。

“王爺住在宮裏時，闔宮上下幾千軍，竟也擋不住那些刺客嗎？”

永初帝先是點頭，最後又搖頭，十分不願意回想起當日的景象。

“沒用的，擋住了又有什麽用，那些人本沒打算活著回去，隻要能殺死墨淵，他們的任務就完了。”

“墨淵命大，在那場刺殺中活了下來。”

那天他得到消息趕到承福宮時，闔宮上下橫七豎八的全是，鮮順著白玉長階往下流。

墨淵跪在嬤嬤的邊上，手裏拿著劍，上沒有一塊兒地方是完好的。

“王爺能在刺殺中活下來，可為何陛下卻要讓他喝毒藥，陛下不知道那藥會一點點地要了蕭墨淵的命嗎？”

君凝無法想象當時蕭墨淵有多難，如果算起來，天漓皇正是他的外祖父。

的外祖父對很好，可蕭墨淵的外祖父卻殺了他的親生母親，還將要殺了他。

“朕何嚐不知道！可朕又能有什麽辦法。”

心中抑已久的緒終於在這一刻發。

“朕是九五之尊，是邶國的君主，朕坐擁萬裏江山就要對得起百姓。”

“三年前天漓皇再次派使者來到這裏，他給了朕兩個選擇，要麽天漓的兵踏平邶國，要麽蕭墨淵日日服食毒藥，直到，直到最後死。”

這一刻，皇帝麵目頹唐，往日九五之尊的榮不再，他與尋常人家的父親沒什麽兩樣。

君凝抬頭，死死地盯著永初帝，聲音冷靜過了頭。

“所以陛下選擇了第二種。”

“怎麽得選，天漓的軍隊規模龐大，邶國士兵不是他們的對手。”

永初帝聳著眼皮，龍袍下的雙手死死攥。

他永遠忘不了當初天漓使者趾高氣揚的模樣，在邶國的地界，上京的皇宮，他們如此的放肆，那對一個皇帝而言是何等的侮辱！

然而君凝心中隻剩下了兩個字——荒謬！

天漓的掌已經到皇室臉上了……

“陛下隻打算這樣忍著？忍十年？五十年？還是忍到天漓亡國？”

君凝問得毫不避諱，未等皇帝說什麽，便又道：“天漓自恃強大，今日敢當著陛下的麵讓陛下如此，若哪一日他不高興了，真的打到了邶國邊境，陛下又當如何應對？”

此刻的君凝已經不自覺地顯出了上一世指揮三軍的氣勢來。

說的每個字都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斧頭敲打在了永初帝的心上。

永初帝長歎一口氣，“能護得百姓一時免遭戰火侵襲，便是朕能做的最好的一件事，若真到了那一日，朕願與整個邶國共存亡。”

“可陛下有問過王爺願意嗎？”

君凝走到桌邊拿起醫書，“陛下可知道王爺喜歡看書下棋嗎？如今王爺眼盲，隻能用手一個字一個字地索著特製的書。”

“從前王爺鮮怒馬，何等的恣意，可陛下看看現在的王爺，他隻能被困在王府裏，甚至連吃飯都要假借他人之手……”

“夠了！別說了！”

皇帝揮落君凝手中的書，一臉怒意地看著君凝。

隻是那樣的眼神不知是在怪罪君凝多，還是自責自己連親生的骨都保護不了。

“君凝，你還太小，等你到了朕的年紀，你就能明白朕的苦心了，墨淵他是朕的兒子，既然了王爺的份，便要扛起肩上的責任，這也是墨淵願意做的，你若不信大可去問。”

皇帝麵皮控製不住地，麵漲得通紅，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激。

說到最後，皇帝終於不預多說，揮了揮手便開始趕人。

“如今你也知道前因後果了，今日看在墨淵的份上，朕便不計較你二人擅闖皇宮的事，你回府去吧。”

君凝抿了抿，怪不得那日蕭墨淵會將趕出來，原來他也是心甘願喝下那毒藥的。

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天漓國到底是多可怕的存在，才讓他升不起一點兒反抗的心思，反而喝下那慢的毒藥，毒害自己的命。

……

君凝回府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任憑玉竹和府中的丫鬟嬤嬤們如何喚也不開門。

宋清柏乃是皇商，若是未經皇帝傳召便進京，皇帝定會治罪，那日還是鍾離幽最後將他推到了暗，又吸引了軍的注意，他才免被軍發現。

聽聞君凝整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後便與鍾離幽一同來勸過，然而兩人再如何勸，君凝就是不出來。

玉竹急得在外麵直轉圈，左思右想後實在無法，隻能去找王爺。

“君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打開門同本王說說。”

蕭墨淵的聲音自門外傳君凝耳中時，抱著肩膀在床上坐了一日的終於了一下。

見君凝不說話，蕭墨淵有些急了，叩門的力道也更重了些。

“君凝，開……”門。

房門忽然被一道力量從裏麵打開，蕭墨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君凝拉住了胳膊拽進了屋。

“砰！”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玉竹與滄影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諱莫如深。

看這架勢，難道惹得王妃不高興的人竟然是王爺？

“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滄影揚手將所有好奇圍觀的奴仆趕走，自己也走到院子裏，站在了玉竹邊，略略側，不經意問道：“王妃這次又怎麽了？”

玉竹瞥了他一眼，對滄影這個自一開始便對王妃不敬的人十分的看不上眼。

默默地站遠了兩步，哼道：“什麽又，我們家王妃的格可是比誰都好。”

滄影也跟著撇了撇，怪氣道:“也不知道是誰前段時間將王府鬧得飛狗跳的，王爺寬宏大量，才沒怪罪下來。”

“哼，你這個小心眼！”玉竹最近膽子大了些，麵對滄影也是分毫不讓。

君凝關上房門後便將蕭墨淵抵在了門上，毫沒有收著力氣。

男人的背著房門，悶哼一聲，方才拿一下硌的他後背發疼。